夢魘主宰!
當金色的槍痕洞穿蒼穹,吸引了無數惡魔和戰士的目光,大惡魔迪恩索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斬了頭顱。
當五座血肉祭壇被破壞,聳立在虛空中的空間裂縫關閉,不知多少腰斬了多少通道中的惡魔,隻留下無數淒厲哀嚎。
惡魔軍團在短暫的呆滯後,瞬間亂了!
戰爭是一門藝術,比的從來都不僅僅是軍隊的數量,更是天時,是地利,是布局,是戰術,更是人心,是信念,是戰意。
而惡魔軍團的戰意,在這一刻,崩塌了。
開玩笑,他們的血戰狩獵小隊剛剛被屠戮殆儘了,大boss一登場,本來以為你扭轉全局,結果一個眨眼,又沒了。
這誰受得了?
而另一方,屠魔軍團,以及外圍的五支外援軍團,仿佛是打了雞血一般,他們拿起了武器,玩命的衝殺,仿佛要將一切激昂和憤怒都發泄出來。
他們也在求生。
他們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於是,預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發生,惡魔軍團在這一刻崩潰了。
他們開始轉身,潰逃,踐踏著同伴的血肉,隻想著逃離此處戰場。
惡魔的混亂屬性,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精致。
至於屠魔軍團,他們努力的向外奮力掩殺,五支外援軍團也在向內突圍,當他們會和,又開始向外追殺。
其實,此時的他們大都已經很是疲憊了,隻是一股亢奮支撐著他們,而惡魔的大批隊伍早已經潰逃。
他們會散在燃燒荒原上的各處,沒有了指揮,他們隻會被圍攏而來的聯軍一點點分割,清掃,再屠戮。
大約半個沙漏時後,這一片戰場終於安靜了下來,無論是屠魔軍團的戰士,還是來援的五支軍團,都漸漸地從殺戮中清醒。
他們中有的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手中依舊緊緊的攥著武器,卻再也醒不來了。
有的則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任由鮮血和泥濘濺在身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有的則茫然的看著四周,看著戰場,看著幸存下來的戰友,仿佛才意識到了什麼。
他們勝了!
他們在冥界的邊緣打了個轉兒,又爬了出來,贏了這一場戰爭!
他們先是大笑,咆哮,仰天嚎叫,發泄著勝利後的喜悅,而這種喜悅也會感染,整個戰場上,不多時,就有無數戰士們一同開心的笑了起來。
然而,笑聲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變成了壓抑的嗚咽,哭嚎。
他們勝了,卻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他們有無數的袍澤,死在了戰場之上。
天空中,法奧·加索爾也開始收斂全身綻放的力量,緩緩的下落,他的速度是如此的緩慢,以至於顯得有些怪異。
事實上,他身上的傷勢已經到了難以壓製的地步,勉強立在半空,隻是給眾人以信心。
此時的他生怕收斂了力量,就再也無法維持。
直到他腳踏實地後,維持了十數天的八臂戰體直接解散,下一秒,精神放鬆的他再也維持不住清醒,直接暈了過去。
法奧的昏迷引起了一定程度的混亂,最終還是北方軍團的軍團長,那位白發的老將軍找來了數個隨軍的紅衣大主教,以接力的方式的維持著神術的釋放,將神聖的治愈之力灌入法奧的身體。
……
此時,虛無的層麵,阿蒙已經脫離了法奧的軀體,立在半空,他看著忙碌的眾人,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法奧到底是遭受了怎樣的重創,擱在普通傳奇強者身上,哪怕是生命力最頑強的防禦類戰職者,也是直接斃命的下場。
隻是,他的意誌已經不能用堅韌來形容了,放不下的執念和不甘,愣生生吊著他最後的一口氣。
他距離死亡,真的也隻剩下這一口氣了。
至於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這一口氣能吊多久了。
……
退出夢魘世界,現實中,阿蒙從睡夢中蘇醒,從龍巢深處的床榻上坐起,他感受到了深深的疲憊,就好像一個人在沙漠裡獨行了無數個日夜,體內的力量耗乾之後的疲憊。
紅龍奧特拉斯也緩緩抬起頭顱,看著法奧,有氣無力道“你的這個天賦,都快要把我榨乾了,下次,要知道節製懂不懂?”
阿蒙嘴角牽動了下,反問“那我就問你,碰到這種狀況,你還能有所保留?”
“這個?額,總得悠著點吧?”
“所以,該儘力的時候,還是得儘全力。”阿蒙微微歎息後,又道“而且,這次夢魘之旅,我覺得不虧。
你仔細想想我們經曆的是什麼?
那是一場浩大的戰爭,是亞特蘭蒂斯位麵和深淵的博弈,是惡魔和戰職者的比拚。
我們經曆了一場半神層次的殊死一戰,看到了傳奇戰鬥的方式,積累了難能可貴的經驗。
甚至,我們以最直觀的視角感受到了傳奇的境界,以及,位麵的規則之絲。
這才是最大的收獲!”
“沒錯,我們看到了真實的位麵!”
紅龍奧特拉斯讚同的補充了一句,似乎又覺得這樣示弱了,辯解“就是,太特麼累了!”
“彆嫌累,不想法奧死於非命,我們就得快點恢複,否則,逃過了狩獵小隊和大惡魔迪恩索斯的殺戮,卻死在了其後的傷病上,那才是虧大了。”
說完,阿蒙也不管奧特拉斯的表情,躺到了床上,無所謂白天黑夜,再次沉沉睡去。
這一次,他可不是進入夢魘世界,而是單純的睡覺,即使是超凡者,過度使用力量後的恢複,睡眠也是最好的選擇。
紅龍奧特拉斯也嘟囔了一句,在元素池中翻了個身,找個舒坦的姿勢,再次睡了過去。
他們這一睡,就是兩天兩夜。
兩天後,半夜,阿蒙再次進入了夢魘世界。
亞特蘭蒂斯,燃燒荒原,營地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