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迪微微一愣,繼而變色“你是說和平會後麵有魔鬼的身影?”
“我隻是有這個懷疑!”
阿古迪神色逐漸凝重,思索了許久“是我疏忽了,我應該早就想到的,法師塔的建造牽扯了我太多精力。
不過,法師塔仍舊不能停,隻有早一天完成,我們才有了足夠的底氣,去直麵地獄之門。
帕麗慈,我會給撒加爾王和精靈神殿以警告,不過就現在的情況來看,作用或許不大。
然後,和平會的事情,我希望你去調查,以精靈王女的身份。”
帕麗慈倒是沒有推辭,但她有些無奈道“老師,我離開太久了,這裡,我的聲音依舊沒人聽了。”
“我會動用我的影響力給予你絕對的支持,但能不能找出那些黑暗中的陰影,就隻能看你自己的了。”
“好!那從何處開始呢?”
“就從瓦倫西亞長老吧?如果真有問題,他逃不脫的!”
商議完畢,帕麗慈踩著銀月透過樹木枝丫,投下的斑斑點點中離開,隻留下阿古迪在原處坐著。
他愣愣了許久,才自言自語道“難道,真的是我做錯了?
二十年前,那一次封印,真的就不該有?”
……
與此同時,瓦倫西亞長老的莊園內。
坦白說,精靈真不是一個喜歡戰爭的種族,在駐守地獄之門的這無數的歲月裡,他們麵對過不少次危急時刻,但也算是完成了諸神給予他們的任務。
可這依舊無法抑製他們骨子對藝術的喜愛。
尤其是在二十年的安穩歲月裡,不用擔心魔鬼入侵,也直接導致了精靈一族‘文藝複興’。
他們研究詩歌,鑽研雕塑。
他們探究繪畫,崇尚表演。
他們中孕育出不少大藝術家,歌唱家,詩人和雕塑家,而瓦倫西亞長老,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如果說精靈一族的王者是銀月家族的世襲,那麼長老則是民眾選舉產生,而瓦倫西亞長老,更被稱呼為被平民抬進長老會的長老。
他自詡代表著民眾的訴求,也喜歡在家中舉辦演講會,發表自己的觀點,並在民眾中傳播。
就比如說現在。
這是一間不算太大的宴會廳,此時卻塞滿了足足上千精靈,他們有老有少,有戰士也有婦女,有貴族也更多平民。
他們聚集在大廳之中,神色專注的看著講台上的那位優雅精靈,並隨著對方的演講而神色變換。
講台上,名為瓦倫西亞的長老正聲嘶力竭的開口“多少年了,我的兄弟姐妹們,有誰關注過我們在此駐守了多少年?
有誰在乎我們犧牲了多少同族?
那墓園裡的墓碑早已經擺滿,曾經的土丘隻能不斷向上堆壘,此時已經成了山峰。
那英魂殿內的石碑上刻滿了犧牲著的名字,一麵不夠,又豎起了另一麵,一麵接著一麵,你們此時再去數數,到底有了多少?
而這,還隻是找得出屍骨和名字的戰士們,那犧牲在歎息之牆內,被魔鬼掠去血肉和靈魂的又有多少?
可問題是,我們做的這些有意義嗎?
那些占據了大陸寬闊土地的人類,那些就喜歡屠戮同族的人類,他們在乎過嗎?
他們在乎我們的付出,在乎過這片土地嗎?
而我們,這麼執著的抵擋魔鬼,守護這片土地,又有什麼意義?”
“魔鬼的入侵已經發生了這麼久了,除了那三個我們扶持起來的勢力,其他的列國呢?
他們不知道嗎?
他們不清楚地獄之門洞開,歎息之牆倒閉,整個大陸將要麵對的是什麼嗎?
可他們有派出一位使者詢問?
有派出一個軍團幫忙駐守?
又或者給出一丁點物資嗎?
他們不在乎,他們現在更是在自相殘殺,同族屠戮。
那是多麼可笑啊!”
“可我們精靈一族的付出,有誰知道?又有誰在乎?
我們精靈一族有長達五百年的壽命,可現在呢?能真正壽終正寢的,又有幾人?”
“這,不是一種可悲嗎?”
“我們精靈,其實不奢求太多,我們隻想要和平,僅此而已!”
瓦倫西亞的演講急劇煽動性,整個大廳內上千人幾乎都隨著他的激昂聲在不斷地揮舞著拳頭,他們雙眼通紅,神情激動,仿佛就要隨著對方分話語,粉碎一切不公。
當然,在他們看不見的層麵,某些個扭曲邪惡的身影在半空中飄蕩,他們怪笑著發出低語呢喃,並化為立場將所有人籠罩。
那是魔鬼的低語。
魔鬼的老本行從不是戰鬥,魔鬼最喜歡的是編製謊言蠱惑人心。
而所謂和平,不僅僅可以通過戰爭獲取,也可以投降啊!
打不過投降就好,隻要選擇了承受,選擇了放下尊嚴和自由,任由他人踩踏和蹂躪,總會有人給你所謂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