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爾特並不詫異,而是反問“困擾你的,就是這個?”
“是的!”
“那我要說是看你小子可憐,同為獸人一族,我想幫你一把!”
瓦爾特考慮的了一下,如此說著,但是,迎著李察的眼睛,他看到了懷疑,更看到了不信任,
於是,他又道“咳咳,你似乎不信啊?”
“我該相信嗎?”
李察又做了一個標準的深蹲,才解釋“老師,您知道嗎?在幽暗的礦洞裡,最大的危險來自哪裡?”
頓了頓,他又繼續道“在礦洞裡,最大的危險從來都不是那時不時會發生的坍塌,更不是從地底深處竄出來的怪物。
真正的危險,其實是同行的夥伴。
因為,每個人的任務永遠都是完不成的,而家裡,永遠有其他人需要供應。
更因為,那些足夠珍貴的寶石和礦石,永遠是稀少的。
我們,都得有足夠的謹慎,除了父母和兄弟,不能相信任何人。”
“似乎,也有些道理,所以,你覺得我是在貪圖你什麼?”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渺小如我,根本不知道有什麼可失去的,而強大如您,若是有所需求,我根本支付不起。”
這話說得,瓦爾特居然覺得無可辯駁。
李察,或許隻是曠工出身,或許見識不足,但從來都不是傻子,反而思路異常清晰。
想了想,瓦爾特終於道“那我要是告訴你,你是獸人的救世主?從出生開始,就是為了拯救獸人一族的苦難而來。
而我,之所以在這裡,就是為了等你。
這,你相信嗎?”
李察傻了,看著瓦爾特,像是在看瘋子“老師,您,您,您是在開玩笑嘛?我,救世主,可能嗎?嗬嗬,真的可能嗎?”
“你看,我這麼說你也不信!”
瓦爾特笑了,他其實很少笑,因為麵容猙獰,就算是咧嘴一笑,都帶著難以言說的凶悍氣息,膽子小的能被活活嚇死。
但李察,卻感受到了善意,然後,他就聽瓦爾特道“我,其實有件事情必須去做,很重要,哪怕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但是,我現在的狀況,你也看到了,我沒法離開,甚至,此生都不一定能離開。
所以,我救了你,訓練你,培養你,就是希望等你有了足夠的實力後,幫我去完成那件事。
這麼說,你可相信了?”
李察又感受到了體內力量的枯竭,深蹲的動作越發艱難,但對於瓦爾特給予的這個理由,卻反而覺得有幾分道理了。
他點了點頭,道“瓦爾特老師,隻要我能做到的,一定拚儘全力。”
“不,我不要你拚儘全力,我要的是你,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
李察一口氣沒接上,差點跌倒,但他並沒有再反駁,大不了到時候把命丟下就是,人都死了,也算是拚儘全力了。
不過,他還是問出了另一個問題“那,到底是什麼事要我去做呢?”
“這個,到時候再說吧,等你擁有足夠的實力!”
談話到此,似乎該截止了,有一段時間兩人都沒有開口,可頓許久,李察又道“老師,還有一件事?”
瓦爾特“你今天廢話很多啊,說?”
“我,我想回家看看?我很擔心,擔心我的母親?”
“這事情,我沒法幫你,或許在你看來,我是角鬥之王,有不少的特權,但我的特權也僅限在這鬥獸場內。
若是你想離開鬥獸場,那就強大起來吧,當你真正的強大起來,就再也沒人能阻攔你的腳步。”
“那我得強大到什麼地步,才可以離開?”
“嗬嗬,先感受獸人的心血之力,並沿著祖先之路,獲取屬於先祖的力量吧。
那才是獸人力量之途的起始,一切的原初!
一個月的磨煉,你現在,準備好了嗎?”
李察“我,我,我覺得自己還沒準備好……”
“恩,既然你已經準備好了,那我就開始了!”
李察“……”
瓦爾特再次高高舉起了手中的木棍,重重的砸下,隻是,這一次,他並沒有停止,而是越來越快。
甚至,木棍敲擊地麵,帶著奇異的節奏,仿佛真正的戰場擂鼓,讓人熱血沸騰。
李察是真的熱血沸騰了,心臟迎合那鼓點,跳動的越來越快,血液好似無窮儘的被擠壓而出,循環著,帶著過載的養分,不斷的在血管內高速運轉。
甚至,因為血液流速太快了,那原本隻能算是火車運行的速度,直接變成了全速開啟的高鐵,那渾身的毛細血管都因為血液奔流而膨脹破裂,有一層淡淡的血霧籠罩住了李察。
可也就是這血液的高速運轉中,有無數養分被輸送到每一個細胞內,李察,隻覺得自己感知的一切似乎都變慢了。
他看到了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臟,看到了那急速運行的血液,看到了身體的臟腑器官和肌肉骨骼,更看到了那根植於體內,那原初的力量。
那是,心血!
那是,獸人勇士力量的根本!
那也是,獲取獸人先祖之力的道路!
念頭至此,李察也不敢耽擱,他的意識直接撲了進去,撲進了那心血的至深處。
然後,他,終於進了先祖之路!
虛空中,阿蒙看著渾身冒血的李察,都忍不住的擔憂“瓦爾特,你真覺得這沒問題嗎?要不要,我搭把手?”
瓦爾特“這,是每一位獸人勇士都必須直麵的一次危險,雖然,我也想給他更多的準備時間。
但是……”
說到這裡,瓦爾特扭頭,看著虛無,仿佛看到了阿蒙,道“德肯特爾的局勢越發不穩,我怕,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