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轟一聲響,妖物砸在塵土裡,手中橫刀徹底失去了光澤。
“任務一進度提升。”
喉頭湧上一股子腥甜,被陳酒側頭吐掉。
剛剛那種情況,急於破局,要麼兵行險棋,要麼動用颯遝。
颯遝冷卻時間長,前頭不知還有什麼等待著自己。至於這一記膝撞……有神眷的加成,結合幾回合下來自己摸索出的妖物攻擊強度,估摸著應該在可承受範圍之內。
鬆明火把投下昏黃光暈,前方晦暗一片,看不到儘頭。
……
鬆明火把投下昏黃的光暈,卻照得徐娘子的俏臉越發慘白。
麵前,一枚塗著鮮血的青銅小鼎四分五裂,墜落在她腳下。
種植在許十三額頭裡的“種子”,其實是枚青銅箭頭,按照火師的法門,隻要在血肉之中溫養一段時間,再用一柄兵器和一個生人來催種發芽,就能造出古書上記載的“巫兵”,銅皮鐵骨,即傷即愈,還可以最大限度保留宿主原有的格鬥本能。
可現在……
“火師,”
徐娘子吞了口唾沫,“許十三折了。”
“巫兵折了啊……”
就此默然。
徐娘子深吸了幾大口氣,豐滿胸脯起伏劇烈,心跳卻越發狂亂。她終於忍不住,剛想開口,石門卻緩緩推開。
“你進來。”
“我進?”徐娘子一怔。
“對,不用蒙眼,進來便是。彆磨蹭,時間不多了。”火師語氣變得嚴厲了些許。
徐娘子咬了咬唇,踏入門內。
漫天磷火中,火師本就黝黑的臉龐顯得格外陰森難測。
“火師,大神……會庇佑我們麼?”
“會,當然會。”火師點點頭,“不然,我喊你進來作甚?”
聞言,徐娘子移動目光瞟了一眼深淵,卻又立即老老實實收了回去。
“去看看吧。”
比起以往,火師顯得格外溫和,
“疾風知勁草,今日事,我看到了你忠心。出去之後,許十三以前的位子便是你的,這金高賭坊下最大的秘密,我也好放心交到你手裡。”
“謝火師……不,謝義父。”
徐娘子難掩激動之色,幾步到了懸崖邊上,探頭往下看。
血光一閃。
徐娘子秀目圓瞪,緩緩低頭,看向胸口。
雪白高峰之間突出一截青銅劍尖,斑斑的鏽跡直紮眼睛。
“好看麼?我的秘密,是你能看的麼?”
她背後,火師緩緩擰動劍柄。
徐娘子嬌軀顫抖,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按理說,她是身懷異法的異人,火師隻是個垂垂老矣眼花耳聾的昆侖奴,就算被偷襲,也該有機會反抗才對。可這柄青銅小劍仿佛彆具神異,抽空了她體內的全部力量。
那具曼妙的嬌軀,逐漸枯乾;豐潤的臉頰,逐漸凹陷;妖嬈的眸子,逐漸無神……
相對應的,火師卻慢慢挺直了腰杆,撐起肥大厚重的黑袍。但那張黑臉依舊蒼老,眼中泛起不太正常的血色。
終於,火師拔出青銅小劍,將紅顏白骨隨手撥到了邊上。
老昆侖奴張開雙臂,跳下了懸崖,鼓動的大袍仿佛蝙蝠的翅翼。
空中回響著他的低唱
“太古之初,九黎有族,拓石為弩,弦木為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