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陳酒更傾向於把這份饋贈當成一筆投桃報李的簡單交易,而不是拜山頭認山門的歸附。他是有心氣的,也不屑於作踐自己,見著一棵大樹就死皮賴臉地湊上去攀附。
“野路子……”
宮商嘟囔了一聲“怪物”,淡紅蒸汽推動摩托一路狂奔。
“前頭有個小賭館,往那裡停。”
陳酒開口提醒。
這裡離城門已經不算遠了,葉山和小紅毛騎著馬跑一圈喊完,就找了家軍舍改造的小賭館藏著。
摩托刺穿夜色,越過一個十字路口,緊閉的賭館門戶在眼簾中不斷放大。
突然間,陳酒瞳孔一縮。
“刹車!”
幾乎在同一瞬間,左右街角架出兩杆泛著冷光的連發速射火銃,火舌狂亂,交叉齊射!
子彈織成一張大網,朝摩托覆了過來,金屬外殼崩裂出一大串葡萄似的凹陷破洞。
灼熱彈頭燎焦了發梢,宮商猛踩刹車,但車輪順著慣性壓到一小片凸起的石板,爆炸轟然而升,將沉重的摩托掀飛了出去。
“男左女右。”
陳酒在半空喊了一聲,將鳳圖刀交到使不上勁的左手裡,一個鷂子翻身,擰身折步輕靈落地,一抹淒冷寒光同時從右袖中猛甩而出,直插左街角。
無用刀疾如長虹,筆直貫穿一顆頭顱!
另一端,
宮商沒陳酒那種漂亮身手,重重摔在地上,包裹周身的煙雨微微搖晃,抵消了全部衝擊。
斑駁火光映得俏臉忽明忽暗,宮商橫著眉舉起兩把50手槍。
砰砰砰砰!
槍火凶猛如野獸嘶吼,數不清的子彈居然於空中拐了個彎,從四麵八方旋轉著越過掩體。這些子彈的力道大得離譜,如同狙擊彈一樣,將一道身影撕扯成了支離破碎的拚圖。
兩柄速射銃就此啞巴。
陳酒將鳳圖刀換回右手,腳尖一點衝了過去,打算拿回兵器。
幾步之遙,超乎陳酒預料的事情發生了——
那個明明應該被一刀斃命的荷蘭軍裝身影居然跳了起來,用僅有的單條腿一瘸一拐蹦跳著,拔出腦門正中的短刀砍向了陳酒!
刀光一閃。
殘破頭顱衝天而起。
軍裝身軀晃了一下,撲通一聲倒了下去。與此同時,頭顱落在了陳酒的靴子前。
“……是你啊。”
陳酒低頭看了一眼,目光凝固。
忽略開裂的腦門,透過滿臉的血汙,一張眼熟的臉龐映入眼瞳。
荷蘭上校,雲佩斯。
“宮商,你來一下。”
宮商走了過來,身上散發出奇異的濃香,應該是她的加持或者技能。
“怎麼著?”
“這個人,是個死人。”陳酒踢了踢頭顱。
“……我看得出。”
“我的意思是,之前他就已經死了。他是荷蘭人的上校,我十分鐘前才用刀切開了他的心臟,抽乾了所有生機。我的攻擊附帶魂魄傷害,這人三魂七魄被燒了個精光,鬼都做不了。但,現在他站在這裡,朝我扣動扳機。”
陳酒沉著一張臉,
“你說本位麵沒有妖魔鬼怪,那這算什麼?生化危機麼?”
“也有可能是《行屍走肉》係列,唔,《消逝的光芒》我也很喜歡。《求生之路》就要差一些了,我更鐘愛劇情帶勁的。”
“……”
陳酒與宮商對望了一眼,不約而同豁然扭頭,死死盯住賭館正門。
門板緩緩打開,
露出一雙紅寶石般的眼睛……不,那就是兩顆紅寶石,滴溜溜地旋個不止。
“順便問一下,生化危機出第七部了麼?”
聲音難聽至極,與其說是嗓音,更像是用金屬敲出不同的音節音調,再鸚鵡學舌地拚湊出了幾句漢語。
那聲音繼續響,帶著一抹輕佻,“兩位,進來玩玩?”
“好啊。”
陳酒沉默了幾秒鐘,咧咧嘴,靴子一抬,重重踩爆了腳下的頭顱。
“來,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