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係統的話，童希元心中反倒更忐忑了，畢竟梵赫現在這副樣子，根本不像無事發生。
手中的熾熱反轉了一下，那隻大手掙開後重新裹住了童希元的手。
童希元側眸看了過去，本以為隻是梵赫的下意識動作，卻不期然對上了一雙眼底通紅的眼。
他心裡一慌，放輕了聲音問梵赫，“怎麼了？”
梵赫盯著他沒言語，醉酒後的大腦本就混沌，又被父母車禍的消息砸了一下，現在腦子亂得像一團毛線，什麼也理不清楚，什麼也不想理。
他隻知道，剛剛渾渾噩噩，似睡非睡，一直有一片溫暖握著他的手。
梵赫垂下了眸子，對童希元說“陪著我。”
他現在需要人陪，哪怕小助理對他圖謀不軌，他也願意。
“好，”童希元湊近了他幾分，“一直陪著你。”
三個小時後，飛機落地，那邊趙秘書早安排了司機來接人，兩人又過了將近半個小時才抵達醫院。
“少爺，您回來了。”趙秘書等在手術室外，一個人有些分身乏術，看見梵赫時宛如看見了救命菩薩，但他想到接下來要說的消息，心中又有些不忍。
跟在梵父身邊那麼多年，趙秘書是了解這位少爺的性格的，雖說被家裡寵著長大，行事張揚了些，但總歸來說，迄今為止沒犯過什麼大錯。
甫一遇到車禍這種事，不知道少爺扛不扛得住。
梵赫一直握著童希元的手，他已經藏匿了緊張與不安，麵色沉寂如水，“你說。”
趙秘書說“今天下午，車子刹車突然失靈，大貨車撞上時，司機當場身亡，您父親和母親……”
他回望了一下依舊是手術中的手術室，說“老梵總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在icu重症監護室，後續情況還需等醫生檢查過才能知道。夫人她還在搶救中，少爺，您做好心理準備。”
車禍發生時，貨車的頭部剛好撞擊到梵赫母親的那一邊，當時那種凹陷程度，人十有八九是救不回來了。
像是為了印證趙秘書的話，長長走廊的儘頭的手術燈滅了，醫生和護士走了過來，對趙秘書和梵赫搖了搖頭，長歎一聲。
童希元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攥的很疼，但他看了一眼梵赫蒼白的臉色，什麼也沒說。
沉默了大約有五秒，梵赫對醫生說“我想進去看看她。”
醫生側身讓開，“去吧。”
十幾步的距離，眨眼間就到了。
站在手術室門口，梵赫注視著手術床上看不見麵容的婦人，依舊攜著童希元走了過去。
他可能忘了放開。
也可能是沒力氣放開。
童希元陪著他，在手術室靜坐了片刻，然後又陪著梵赫去icu外看昏迷未醒的梵父。
趙秘書已經不在，忙著處理車禍的後續事項，以及對司機家屬的賠償問題。
天微微亮時，趙秘書提著兩份早餐回來，看見監護室外座椅上的兩人歎了口氣，剛想勸一句，沒想到梵赫自己先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