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來給您拜年了。”
雖然麵前之人給他的感覺有些格外的陌生，但楚天耀終究還是喊了出口，將手裡提著的一堆禮品提進了客廳裡。
楚天耀身後，劉娜拉著楚荷也走上前來，給麵前的兩位老人問好。
“好好好，來了就好。”
楚國遠隻是向劉娜和楚荷點了點頭，雖然已經花甲之年，但他仍舊是一副老乾部做派。
進了楚家，楚天耀還見到了同在屋簷下的二嬸子李秀蘭。
自從得了腎病以後，李秀蘭隻能靠著一周兩次的透析維持生活，一張臉色略顯蒼白，在這家裡也幾乎是整日閉門不出。
直到從楚廣生口中知道楚天耀借錢給他們治病的事後，她看向楚天耀的眼神裡，則是帶著幾分感激之色。
“嫂子，我怎麼感覺爺爺奶奶不太喜歡我。”
客廳裡，見楚國遠誰都沒理會，隻是跟楚天耀閒談幾句，楚荷不禁是低頭在劉娜耳邊問道。
“彆亂想，你是他們的孫女，怎麼會不喜歡你。”
劉娜拍了拍楚荷的手背，輕聲解釋道。
實際上，不僅僅是楚荷，劉娜也感覺楚國遠老兩口對自己的態度，似乎也格外的冷淡。
“天耀，不是奶奶說你，你結婚也有段日子了，怎麼還沒個動靜。”
一頭白發的胡桂鳳行動有些不便，隻是拄著拐坐在鐵爐子前，目光冷淡的掃了一旁的劉娜一眼，見後者肚子平平，似乎很是有些不滿意。
“當初我嫁到楚家，沒到一年就生了老大，接著又懷了你爸爸和老三，可算是給楚家開枝散葉了，可沒曾想，到了你們這一代這麼不爭氣，全都是女娃。”
胡桂鳳典型的重男輕女封建思想，而偏偏這種思想彆說現在，即便是三十年後仍舊存在。
劉娜聽了這番話，霎時也是肩頭一顫。
嫁進楚家門也有一年了，這要是放在她們農村，隻怕早就遭人惡語中傷了，劉娜自自己也不甘心，這麼久沒能給楚天耀懷個孩子，她多少有些愧疚。
“這才結婚多久，再說了現在我跟娜娜都有事業要忙，過兩年再生孩子也是一樣的。”
感受到老太太這番話對劉娜的殺傷力，楚天耀笑著敷衍道，右手卻是在桌下握住了劉娜的左手，示意對方不用緊張。
一旁，麵色病態的李秀蘭則是從裡屋端來了兩盤瓜子水果，放到了楚天耀的麵前，衝其微微一笑。
“她能有啥事業好忙的？”
聽了楚天耀的話，胡桂鳳瞥了一眼劉娜，隨即又將目光看向了麵前的李秀蘭，眼神中頓時流露出幾分嫌惡。
“可彆跟你家這二嬸子一樣，是個中看不中用的樣子貨。”
胡桂鳳這一句話，讓場間的氣氛陡然一僵，楚天耀也沒能想到，麵前這位老太太說話竟然如此刻薄。
李秀蘭不能生育，這事楚天耀也知道，多年來兩位老人早就想讓楚廣生離婚再找一個，可楚廣生偏偏認定了李秀蘭。
這下子好了，自打李秀蘭得了病後，在這個家裡更像是個瘟神一樣，抬不起頭。
果不其然。
胡桂鳳這話剛出口，李秀蘭便忍不住眼裡的淚水，捂著臉朝門外奔去。
“二嬸子！”
劉娜見狀，連忙起身去追，生怕她想不開。
“讓她去吧，反正這家裡多她一個不多。”
胡桂鳳瞪了一眼門外，隨即將目光掃了一眼孤零零坐在一旁的楚荷。
感受到自家這位奶奶的眼神，楚荷下意識的緊挨著楚天耀坐了下來。
“行了，大過年的非要讓人看了笑話不成！”
楚國遠瞪了一眼身旁之人，那胡桂鳳這才止住了話頭。
此時，坐在原位的楚天耀麵露苦笑，或多或少的也算是明白，當初自己父親為什麼要離開楚家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