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太過深沉,時聞野睡的並不安穩。
那個旖旎的夢越來越清晰。
清晰到他能清楚地聽到江棠梨刺耳的尖叫聲、求饒聲,還有屬於他炙熱的喘息。
浴室水聲嘩啦,霧氣蒸騰,他卻能從鏡子裡清楚地看到自己潮紅的臉,胸膛上沁出的汗珠。
視線下移,雪白的肌膚,激烈的情事,全都映入他的眼睛。
他在夢裡聽到自己沙啞著聲音,在江棠梨的耳邊,低道“彆怕,我會對你負責的。”
葉南月是被時聞野低低的睡夢聲給吵醒的。
她迷蒙的睜開眼睛,剛準備叫醒時聞野,就聽到他呢喃出聲,“阿梨,彆怕!”
“阿梨,彆怕,我在這兒。”
她的手僵在半空中,下意識錯愕地看向了沉睡當中的時聞野。
床頭燈昏黃,照在他的臉上,能看到他微皺的眉頭,看到他緊抿的薄唇。
他在夢裡一點兒也不安穩。
就算是在睡夢當中,也在擔心江棠梨。
葉南月手微微發顫,她覺得口舌發乾,就連呼吸都有點兒難受的壓抑。
她掀開被子走下床,沒穿鞋,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吸收了腳步聲。
一走出臥室,那股壓抑沉悶消散不少。
葉南月靠在牆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肚子裡的孩子似乎察覺到了她情緒的波動,在她肚子裡翻騰兩下。
她摸著肚子,安撫道“寶寶乖,媽媽沒事,媽媽就是渴了,起來喝口水。乖啊!”
等到肚子裡的孩子消停下來,葉南月下樓去了廚房。
她倒了一杯水,喝了好幾口,乾燥的喉頭終於濕潤了一點兒。
“怎麼不穿鞋?”
低沉的聲音在暗夜裡響起。
葉南月嚇得猛地轉過頭,伸手捂著胸口,“你嚇死我了。”
時聞野皺眉走過來,手上提著綿軟拖鞋,他蹲在葉南月麵前,捏著她的腳踝,幫她穿上拖鞋。
“怎麼不穿鞋?地上這麼冰?”
葉南月腦子裡還回蕩著他低低沉喊江棠梨名字的畫麵,眼前的溫柔體貼的時聞野像是假的一樣。
時聞野站了起來,灰藍色的睡衣襯的他整個人都居家了不少。
“怎麼了?”他擔憂地對上她的視線。
葉南月搖頭,“沒事。剛才做了一個噩夢。”
噩夢?
時聞野看她光潔的額頭上沁出薄薄一層汗珠,額前碎發都粘在了臉上,“夢都是假的。”
他安撫地擦了擦她額頭的汗水,又輕輕的把她抱起來,朝著樓上走去。“下次想喝水,叫醒我。不準再不穿鞋子跑下樓。”
他輕而易舉的抱著葉南月,步伐穩健。
彆墅裡燈光並不明亮。
葉南月盯著他的麵龐,在他要邁步走進臥室的時候,突然開口,“時聞野,你……”
“什麼?”
她聲音太小,他沒聽清楚。
時聞野把她放在床上,半跪在她麵前,替她脫下鞋子,“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他動作溫柔,毫不嫌棄地捧著她剛才還踩在地上的腳,去浴室拿了毛巾給她擦乾淨。
細致、體貼、溫柔。
葉南月眼圈兒紅了紅,隨即搖頭,“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