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我不勸你。”她不是林晟，無法想象失明的後果。
之前，她閉著眼睛在全黑的屋子裡走過一段路，那一瞬間就好像麵前每一步都是危險。
任何人，任何東西，對一個看不見的人來說，都是傷害。
“葉總，我很好。”林晟聽出她語氣裡的失落，溫柔安慰，“真的，我沒有你想的那麼難過，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失落。”
“就……接受了就好了。我這幾天都開始記屋子裡的東西。其實要是在臥室，我就算黑室了，我也能照顧好自己。”
葉南月“……”
他越是這麼安慰自己，她心裡越不好過。
葉南月仰起頭，看著屋內明亮的燈光。
門鈴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林晟開心道“可能是助理來了！”
打開門，門外不是助理，而是抱著阿璃的薛姨。
薛姨歎了一口氣，“阿璃睡不著，非要來找你。我隻好抱著她過來了。”
從薛姨手上接過阿璃，“薛姨，你回去睡吧！阿璃我來照顧。”
薛姨回屋休息。
葉南月抱著阿璃進了林晟的臥室，阿璃趴在葉南月肩頭，好奇地看著陌生的屋子，“媽媽，這是對麵漂亮哥哥的房子嗎？”
“嗯。”
“媽媽，你怎麼能進漂亮哥哥的臥室！”
小小的聲音在臥室裡響起，浴室又傳來一陣聲響。
“林晟，是阿璃。”
林晟站在浴室裡，摸索著走到門邊，“葉總你帶阿璃回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我……等一會兒就恢複了。”
“不用了。阿璃現在也睡不著。”她不想把這個時候的林晟丟在這兒。
空蕩蕩的屋子，黑漆漆的視線，靜寂的空間。
葉南月不想讓林晟覺得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哪怕隻是一點兒聲音，她也想讓林晟聽到。
“漂亮哥哥在浴室嗎？”阿璃伸手敲了敲浴室的門。
林晟的手連忙握著門把手，生怕阿璃進來了，他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在發熱。
也不知道是尷尬，還是彆的什麼情緒。
“阿璃！”
阿璃從葉南月身上溜了下來，很好奇地站在浴室門邊，“漂亮哥哥還在洗澡嗎？”
林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媽媽也害怕漂亮哥哥出事嗎？”阿璃歪著頭，“以前阿璃第一次自己洗澡的時候，媽媽就是像現在一樣等在外麵。”
“媽媽說，是害怕我出事。媽媽現在也是因為害怕漂亮哥哥出事嗎？”
童言無忌，她隻是問出心裡最疑惑的地方。
葉南月伸出手指頭戳了戳她，“彆亂說話。”
阿璃嗬嗬一笑，躲開，“媽媽臉紅了。”
林晟身體僵住，他腦子裡想象著葉總那張絕豔的臉上泛出紅暈來。
一時間……
垂頭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下，他呼吸猛地一緊，唾棄自己的皺著眉頭。
葉南月惱怒地瞪著阿璃。
這是林晟黑視之後，第一次沒有感覺到空虛。
旁邊沒有人擔憂地問話，沒有焦急的聲音。
而是稚嫩乾淨的笑聲。
他的窘迫，衝破了他對黑暗未知的恐懼。
這一刻，他甚至感謝自己的眼睛看不見。
他不想看見自己這麼無恥的一刻。
葉總是因為擔心他，才來陪著他。
讓他居然對葉總冒出了不該有的情動。
真是……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