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洪暴發離現在不足十天,卻如塊大石頭般壓在他心上實在太久。
“也好也好。”
丁仁山馬上會意地把餘靖留下,然後輕手輕腳出了辦公室。
餘靖更加緊張,眼觀鼻、鼻觀心,坐在那裡一動不敢動。
隻覺得耳邊的流水聲被無限放大,越是沉靜越是不安。
記得當時救她的時候,為她做人工呼吸被她抽了一耳光。
她不會是想跟自己談這個吧?
有點尷尬唉……
“餘靖,你當時考公成績是全省第一,卻選擇回了南灃鎮,能說說是為了什麼嗎?”
等丁仁山離開,曲寧瓏饒有興味地看了一眼穿著正裝的餘靖,一時之間心情難以平複。
三年前初見餘靖,記得他穿著一件被洗褪色的t恤,一條運動褲和一雙板鞋。
有些學生氣,眼裡充滿了拘謹,甚至都不敢抬眼看一下身邊其他人。
“其實就是爸爸得了尿毒症,家裡就我一個孩子,得床前照顧。”
餘靖記得當時考公的考試分三場。
第一場是筆試,第二場是麵試。
第三場是讓前兩場考試入圍的考生,集體坐車到了一個農業基地封閉起來,結合自己實際情況寫一篇調研報告。
當時,餘靖除了對農業基地做了深入的調研和思考外,還揚揚灑灑地寫了近萬字自己的豪言壯誌。
頗有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儘長安花的姿態。
隻是今日回想起來,不由苦笑著扯了扯嘴角。
年少輕狂啊年少輕狂!
“你當時的報告可不是這麼說的。”
曲寧瓏也忍不住一笑,帶著幾分調侃的意味。
餘靖猛地一抬眼,再一次看了看曲寧瓏。
與那天在水裡的狼狽不一樣,今日特彆的端莊大方、溫婉得體。
與網上的照片也不一樣,格外的真誠和有人情味。
她的形象在餘靖的心裡,更加完美。
隻是餘靖在她的麵前,更加自卑。
“當時是為了考公上岸,寫了一些特彆完美主意的話而已。”
餘靖再一次低下頭,望著自己的新皮鞋鞋尖。
中午才穿,當時覺得不錯,這會兒其實有點打腳。
說起來,這還是他人生當中第一次穿皮鞋,或許皮鞋穿著就是腳有點疼吧!
“阿靖,你這樣的年紀,正是鋒芒必露、稍縱即逝。鎮裡的工作本就讓你施展不開拳腳,你又何必藏拙呢?”
曲寧瓏說著,從抽屜裡取出一份報告推到了餘靖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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