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咦~咦~!”
“彆鬨了,小偉!”
這是一個媽媽教訓不好好吃飯、拿著勺子當“飛機”的孩子。本來杜明賢以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直到看到“小偉”是個已經快30的大男人時,才忍不住多看一眼……
啪!
“一眼”的代價,就是杜明賢被潑了一身【筍塊魷絲粥】!
“啊!對不起、對不起!”小偉媽媽趕緊道歉,拿出手帕來擦拭杜明賢的圍裙。
“沒事!穿圍裙就是防止這種情況嘛,要不一個大老爺們為什麼非得穿著裙子走來走去?”
“嗬,您還挺幽默!”小偉媽媽被逗笑了,看了看對這一切絲毫不知情的小偉,感歎道“好像…自從小偉出生後,我就沒笑過了吧…?”
隻是這一句話,都道出了一位母親的偉大和不易。杜明賢默默歎了口氣,自知對於這種苦難自己無能為力,隻能又添了一碗新的【筍塊魷絲粥】端過來。
下午的時候,杜明賢看見新店裝修的進度已經進入收尾階段了,非常滿意,開始構想新店開業後的日子,以及更遠、更美好的未來!
“踹死你個垃圾!廢物!惡心人的玩意!!你怎麼不去死!?”
咒罵聲打斷了杜明賢的想象,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個高大的男人在踢著一個女人!!杜明賢趕緊上前拉開男人“你做什麼呢!?”
男人臉紅脖子粗地剛想開口罵,卻發現“多管閒事”的人自己認識“杜老板!?”
“你是……”杜明賢知道男人是廚神齋的常客,不過從來沒有問過名字,隻看他周一到周五每天都穿西裝戴領帶,好像是個白領上班族。
但記憶中這個男人倒也不是窮凶極惡之輩——雖然性格上有些不拘小節和暴躁,但絕不會無理取鬨!有一次遇上個想要直接拿走廚神齋一盒餐巾紙的老頭時,杜明賢都選擇視而不見了,倒是男人訓斥了老頭半天!
“杜老板你彆管!我今天是在為民除害!!”
杜明賢皺眉“有什麼‘為民除害’是要你去打一個女人的!?”
“你以為我想打她?我是替她教育她兒子!!”
杜明賢順著男人的手看去,發現女人就是小偉媽媽,而她懷裡護著的正是小偉!!
“你知道小偉的情況嗎?”杜明賢問男人。
“知道!平時看著可憐,要是大晚上被吵到、或是走著走著被小石頭砸到什麼的我也就不計較了!可…可這傻子竟然把我的車給劃了!!我的‘寶貝’可是一直被我當成老婆看待的啊!!”
“你找誰或者什麼當老婆我不管,但不管怎麼說都不能打人啊!!”
杜明賢不會說什麼“人家有病,你個健全人乾嘛要計較?”,畢竟替他人原諒是很惡心的“道德綁架”行為。但就算道歉也好、賠償也好,無論如何也不能上手打人啊?!
“是這女的自己說的家裡沒錢賠我修車,讓我打她一頓出氣!我心想冤有頭、債有主,我要打也是打她那個傻兒子啊!可剛踹了沒幾腳,這女人就過來護著她兒子了!”
“人之常情。對了,修你那車要多少錢?”
“乾嘛?杜老板要替他們出嗎?至少3萬!”
“修個車3萬!?你確定沒有獅子大開口,漫天要價!?”
“這混小子不僅劃了我的車,還把我輪胎給戳了!!再說我每天都要開車去公司,要點兒誤工費也不過分吧!?”
“那你人也打過了,就算兩清了吧?”
“啊!?什麼就叫‘兩清’了?我這一腳能值3萬!?”
“當然了!你想想看假如你一腳把人家踹傷了,醫藥費至少就3萬吧?萬一你下腳重了,把人踹死了!30萬、300萬、3000萬都打不住!而且現在監控無處不在,你的行為萬一被發在網上,工作一丟…”
“可…可我是受害人啊!我和我的車招誰惹誰啦!?”男人說著,也頹喪地坐在地上,滿臉委屈。
“好啦,事事不如意,就當是你們夫妻吵架了吧!”
“嘁,什麼跟什麼啊!?”男人皺眉,不過話說到此火氣也消了些,但還是氣不過“大姐,你先起來吧!剛才我火急上來了,踹了你兩腳,你兒子劃我車和戳車輪胎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杜明賢還是覺得打人無論如何都不是好事,但小偉媽媽卻已經在千恩萬謝地磕頭了!
“不是我說你啊,大姐你自己知不知道你兒子給大家夥造成多大的麻煩!?我不歧視殘疾人,但麻煩你能不能把他鎖在家裡,彆放出來禍害彆人啊!!”
“我…抱歉…我從小到大關了小偉28年,一直都是這麼做的!可…可醫生說小偉病情惡化,已經隻有幾個月可活了,我…我是在不忍心再關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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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得再忍幾個月啊!?”男人話出口,看見杜明賢正在用凶狠的目光瞪著自己,心裡覺得確實不該和個快死的傻子計較——倒不是可憐他們,隻是覺得太丟麵子!
男人罵罵咧咧地離開了,杜明賢扶起小偉媽媽,卻見一旁的小偉還是對發生了什麼一無所知,表情癡呆地笑著。
“早知道會是這樣,當初或許就不該救他!可當媽的哪裡舍得自己的兒子就這麼死掉…?”
“小偉媽媽…”杜明賢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次謝謝您了!我回去後做些包子,還麻煩您轉交給那位先生以表達我們母子倆的歉意吧?”
“不用了!這件事就這麼過去吧!您的傷不要緊吧?”
“嗨!從小被小偉打的踹的也不少,我老胳膊老腿也算結實的!不過其實我剛剛說謊了,我其實每天晚上淩晨1、2點的時候,會悄悄地帶小偉出來轉轉…但他年紀大了,我一個人有些管不了他了…”
“這些都無所謂了!但您剛剛說小偉隻有幾個月壽命的事情是緩兵之計還是真的?”
“是真的。其實小偉是腦癱,能活這麼大我已經很滿足了!您放心,我從今以後會把家門牢牢鎖起來,不會再給彆人添麻煩!就讓我們把這最後的時光度完吧!”
女人悲戚的背影,和活蹦亂跳的兒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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