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遠去,曾經孤寂的兩顆心終於貼在一起,相互依偎溫暖著。
兩人下車時,十指相扣,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玉琉山遠離京城,是一個十分偏僻甚至還原始的地方,綿延的山脈,山下玉琉河穿過,下遊還有些人家,越往上越危險,便看不到人煙了!
可上遊才是出好玉石的地方。
兩人趕到這裡時,已經是下午兩點,望著遠處的山脈,慕容秋白問,“這就是你想來的地方?”
“嗯,你都不問我來做什麼?”她笑看著他。
他也溫柔看她,“不管做什麼,我都陪你。”
“殺人越貨呢?”
“我給你遞刀子。”
“坑蒙拐騙呢?”
“我幫你當拖。”
“你真是……”她好氣又好笑,他寵她到沒有原則,無法無天。
他握著她的手,笑的一臉幸福甜蜜,“做什麼我都願意,隻要你在身邊。”
玉樓春再無言,拉著他往村裡走,他湊到她耳邊,又曖昧的加了一句,“不過做的事,我最願意。”
“……”
玉琉山下遊就隻有幾個村落,還很分散,能留在這裡安心過與世隔絕日子的早已沒有多少人,除了老人便是孩子,年輕的都去了鎮上或是更遠的城裡,尋找新的出路。
他們卻不知道,最賺錢的路就在身邊。
當然也有人在河流裡撿過漂亮的玉石,拿到外麵去賣,可這裡的人老實,不懂它們的價值,被那些商人坑過幾回,便也漸漸的不去河裡找了。
因為尋玉的難度很高,又危險,實在劃不來。
這是前世,她尋道這裡,聽一位老人說的緣由,當時她覺得奇怪,為什麼住在山下的人家在這裡幾百年,守著玉山卻不知道開發利用,就算上遊有危險,可在河流裡尋玉石還是不難的。
那老人回答自己的就是這般,前世她雖然覺得牽強,卻也沒多想,反而有些慶幸,幸好沒有被早發現,不然哪裡還能等到她來?
可這一世,她卻覺得不會那麼簡單了!
似乎是有人刻意隱藏了這裡,隻是慕容秋白辦公室裡的那一尊盆景又是為何呢?
引起她的注意?
她覺得背後一定有那麼一雙手,在操控這一切。
包括她來玉琉山尋玉。
前世來過好多次,她早已是輕車熟路,等到站在一座簡樸的農家小院時,她卻又覺得恍若隔世一般。
慕容秋白與她一起站在門口,看著眼前的小院,一路走來,房子都很古老破舊,甚至還有的保留著前朝的模樣,磚瓦破了也不修繕。
眼前的這家更是古老,屋頂竟然還是茅草的,不過倒是整理的很規矩,三間正屋,兩邊還有小偏房,周圍用籬笆圍起來,一米高什麼都擋不住,院子很大,種著些青菜,一條土黃色的狗栓在門口,看到她眨眨眼,卻沒沒有叫。
玉樓春微微一笑,前世來,它可是吼的厲害。
“你要找的就是這裡?”慕容秋白眸子裡閃過什麼,輕聲的問。
玉樓春點點頭,“看這裡還不錯,我們借住兩天。”
前世的事沒辦法跟他解釋,這裡她其實早已熟悉的很,每次來玉琉山都是住在這個院子裡,彆看外麵寒酸破舊,其實裡麵收拾的很乾淨,金叔兩口子都是很板正講究的人。
“小樓樓確定?”他又問。
玉樓春想到什麼,又看了一眼他肩上背的包,有點不確定了,這位大神可是世家公子哥,讓他住這樣的地方似乎還真是太委屈了,“你不然回鎮上的旅館,那裡……”
他忽然捏捏她的臉,幽怨的打斷,“小樓樓這是趕我走?”
“不是,我怕你不習慣……”
他笑著湊到她耳邊,“隻要能和你住在一起,就是天當床地當被也甘之如飴。”
她臉一熱,心裡卻鬆開了,她剛剛還真是怕他嫌棄,就像是夏中天,前世陪她來,是堅決不肯住在這裡的,都是驅車上百裡到鎮上的一家旅館,還是皺眉當地的落後寒酸。
“那你剛剛為何……”
“嗬嗬……我是看人家這裡好像房間不多,我們要是借宿……”他語氣一頓,更加曖昧纏綿起來,“隻怕是要同床共枕了,我是極喜歡期待的,怕你反悔……”
原來他腦子裡想的是這個!
果然流氓到哪裡都是流氓。
玉樓春羞惱著瞪他一眼,“休想。”
“小樓樓……”他拉長了音,還想爭取福利。
裡麵的正房裡忽然走出人來,看到兩人站在院子外麵,頓時一愣。
玉樓春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差點脫口而出一聲金叔,眼眶熱了熱,壓下那股酸澀,笑著打招呼,“您好,打擾了!”
出來的人六十多歲的年紀,頭發卻沒有白的,五官端正,一雙眼睛很有精氣神,穿著粗布的衣服,上下卻很乾淨利落。
他走過來,腳步沉穩,神態安詳,“你們這是……來山裡遊玩的?”
玉樓春笑著點頭,“算是吧!”
慕容秋白的視線不動聲色的落在他的一雙手上,又漫不經心的移開,沒有說話。
“喔。”他應了一聲,又問,“那你們是想進來喝水還是……”
“若是不太打擾的話,能不能借宿一晚?”
他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又問,“你們兩個人都住下?”
“是,這位是……我的男友。”她頭一次說,有些害羞。
慕容秋白卻是極其滿足的笑了,那張原本就眉目如畫的臉更加耀眼奪目。
他看過去,眼神微微一眯,片刻,才淺笑著點頭,“好,要是不嫌棄我們這院子簡陋進來吧。”
“好,謝謝您啦!”
“這沒啥。”
他拉開那扇虛掩的柴門,讓了兩人進來,正房裡似是聽到聲音又走出一個女人來,“國華,誰來了?”
金國華聲音裡聽不出多少情緒的道,“來山上遊玩的,想在咱這裡借宿一晚。”
“您好,打擾了!”玉樓春看著眼前的女人,話說的客氣,聲音卻親昵。
前世,金嬸子可是很疼她,每次她來,都早早的準備下各種吃的喝的,臨走還要帶上一包。
金嬸子看著她,眼神也溫柔,還帶著一絲驚喜,“不打擾,不打擾,嗬嗬,剛剛來吧,快屋裡坐下歇歇腳。”
她一邊張羅著,很自然的就過來幫她提東西,隻是手出去似是又想到什麼,尷尬的頓住。
玉樓春卻像是不曾差覺得她熱情過度,很自然的順著她的動作,把包交給她,“謝謝您了!”
“嗬嗬嗬,沒啥,快裡麵坐。”她笑著接過來,又對著後麵的金叔喊,“國華,你快燒點水來泡茶。”
後麵的金叔應了一聲,看了慕容秋白一眼,轉身去了角落裡的爐灶上生火。
玉樓春和慕容秋白跟著金嬸子進了正屋,屋裡還是曾經的擺設,一點沒變,座椅破舊,卻擦的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牆上掛著一副山水畫,綿延的山脈,很是熟悉。
若是昨日沒有去過黃花溪,她還會以為這隻是一副普通的山水畫,可此刻……
玉樓春望著那畫出神,金嬸子見了,就隨意的解釋道,“我家那口子隨便畫的,讓你們見笑了!”
玉樓春笑著道,“怎麼會?風景很美!”
這是原來的黃花溪模樣嗎?
慕容秋白鬆開她的手,走近幾步細看,意味不明的道,“畫工很好。”
金嬸子一怔,又笑開了,“有啥好不好的,山裡人無聊,又沒多少事做,我那口子就在地上喜歡寫寫畫畫的打發時間罷了。”
慕容秋白點點頭,沒再說話,隨著玉樓春很自然的坐在靠窗口的一個木頭凳子上,漫不經心的又打量起眼前的桌子。
桌子是手工做的,不精致華美,卻有種古樸的雅,有種沉靜的美,有種曆史沉澱的韻味。
金嬸子這時從裡屋拿出一籃子洗好的野果子放在桌麵上,“山裡也沒什麼可以招待的,這果子味道還不錯,你們嘗嘗。”
玉樓春迫不及待的拿起一顆來就吃,這酸甜的味道她可是想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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