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就衝他爺爺當年辦的那些事,他也不能比向家小子先進門。”金良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
花伯嘴角抽了抽,忽然歎氣,“唉,咱倆就先彆瞎操心了,這還是要看小姐怎麼決定,讓她一下子娶兩個,她都未必願意,至於那兩人誰當大誰做小,都是以後的事。”
“這不是難事。”
“嗯?你有辦法?”
金良又開始嗤笑他,“現在就是用到智慧的時候了,拆散姻緣的事咱乾不了,促成姻緣的好事還能也做不到?”
花伯老眼一亮,“對啊,有機會上,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得上!”
“不過,你先彆激動,這事還是得先和小主子商量一下,得了小主子同意才行。”
聞言,花伯想到什麼,語氣有些黯然,“以後咱們也彆喊小主子了,老主子不在了,小主子也老了,小姐長大了,小姐才是小主子了。”
金良眼眶一酸,拳頭攥緊,“當年你怎麼就沒護著老主子走呢?”
“你當我不想啊?那種時候,我跪在地上求了半響,老主子也不為所動,老主子是想保住玉家的血脈啊,不然誰也走不了。”
“唉,你比我好,你最後還能見老主子一眼,可憐我那時候還在外麵,等得了消息回去,那裡已經是……”他語氣哽咽,說不下去了。
“不在也好,若是在……”花伯悲憤的道,“你哪裡還能站在這裡?”
聞言,金良心頭一片淒涼,說不出話來了。
當年,除了護著小主子走的那幾個人外,其他的都隨著老主子而去,那麼大一家子,上百口人啊,全都沒了。
兩人一時沉浸在血海深仇裡,滿眼都是哀戚。
蕭何就是在這時候下車走過來,還是一臉作死的春風撲麵,見了花伯就熱情洋溢的打招呼,“花伯,早啊!”
花伯臉上的哀戚都來不及收回,不過見是他,忍了忍,沒說話,金良第一次見他,就沒好氣了,“早個屁,現在都幾點了?”
“呃?”蕭何吃了個閉門羹,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是討嫌了。
金良瞪著他,“你是乾什麼的?賊眉鼠眼的在這裡瞎轉悠啥?”
“啊?我,我找小樓。”蕭何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不待見,不對啊,他剛剛不是很有親和力的嗎?
他不知道,就是因為他剛剛太有親和力了,才讓倆正沉浸在悲痛中的老人不滿了。
金良眉頭一皺,淩厲的問,“你找她做什麼?”
蕭何脊背都有些僵了,訥訥的道,“我,我有正經事啊。”
這老爺子怎麼這麼嚇人?
“什麼正經事?”
蕭何拿眼瞅瞅花伯,花伯這次咳嗽兩聲,不慌不忙的解釋,“這位是蕭醫生,是玉樓的半個主人。”
聞言,金良眉頭皺的更深,“蕭家?醫生?玉樓的半個主人?什麼意思?”
花伯嗬嗬的笑起來,“你說呢?”
金良看向蕭何,“你爺爺叫什麼名字?”
“啊?我爺爺?蕭抑人啊,您認識?”蕭何這會兒有些懵逼。
金良的一張臉變了數變,最後狠狠瞪了花伯一眼,語氣複雜而彆扭的道,“不認識。”
“喔……”
“你不是有事找小……,快去吧,她在裡麵。”金良越發的尷尬。
蕭何越發的懵,這老爺子怎麼對自己的態度忽然變了?
“還不快去?”
“喔,喔。”蕭何一邊點頭,一邊轉身往裡走,走了兩步,又頓住回頭問了聲,“還沒問老爺子您是?”
花伯很有些幸災樂禍的代為回答,“他以後就是這裡的大掌櫃。”
“啊?”蕭何嘴角抽了抽,豎起大拇指,“小樓真有眼光。”
從哪裡挖掘到這麼有趣的老爺子?還大掌櫃?咳咳,有種穿越了的感覺。
蕭何離開後,金良才使勁推搡了花伯一把,“你剛剛怎麼不早提醒我那是夫人的侄子?”
花伯得瑟的瞥他一眼,“我以為你那麼有腦子應該早就想到了,還需要我這個四肢發達的人提醒?”
“你……”金良甩袖子走人,“哼,我懶得理會你!”
花伯在他背後,得意而滿足的笑,以後的人生終於不寂寞了,等到那倆老東西也能出山,他們四個人就又可以聚在一起嘮嗑打架了。
……
蕭何進了店,就一下子發現了店裡和之前大不一樣,一樓大廳的中央,最顯眼的位置上擺放著幾套十二生肖,各種顏色的玉石打磨而成,白玉,黑玉,紅玉,黃玉,紫玉,每一套都是栩栩如生,千奇百態。
最耀眼的還是圍攏在中間的那一套,是晶瑩剔透的綠,手法似乎與其他那幾套一樣,可是又不一樣,外圍的幾套隻美在形,而中間的一套震撼在人心,那是一種賦予了靈魂的鮮活和生動。
蕭何心裡震動著,盯著其中一隻動物的眼睛,有種它活了的錯覺。
半響,他才能邁動步子,失神的走過去,想要觸摸卻又不敢。
阿武正好看到,便走過來解釋,“這是外麵那個金老爺子帶過來的,說是就擺在大廳裡,明天開業博個彩頭。”
蕭何還有些回不了神,“你說,這都是外麵那個脾氣不好的老爺子帶來的?”
阿武點頭,笑道,“是啊,老爺子帶來的可不止這些,還有些古玩字畫,都在三樓呢。”
蕭何對那些都不多注意,他的全部心神還都被這些抓的緊緊的,指著那套中間的十二生肖,他顫聲問,“這一套是哪來的?你們不會是把博物館給搶了吧?”
阿武嘴角抽了抽,“您想的太多了。”
蕭何還是有些難以置信,“不然呢?這也太像了,你可不能仗著武功高就欺負我啊,我可是正經的生意人……”
阿武無語的道,“您真的想多了,我也是正經人好不?”
“那這是從哪裡來的?彆說也是金老爺子弄來的,這套和其他的明顯不一樣。”
“小姐沒跟您說嗎?”
“小姐?”蕭何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試探,“你說小樓?”
阿武點頭。
蕭何臉上的表情複雜了,半響才問,“你是說這套十二生肖是小樓的手藝?”
阿武再次點頭,有些事是瞞不過了,明天這一套麵世,便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還是事先讓他知道比較好。
蕭何這會兒總算是平靜了,四下看了看,又問,“小樓呢?”
阿武指了指樓上,“在三樓呢。”
“一個人?”
“慕容家那位少爺也在。”
聞言,蕭何眼眸閃了閃,“那我也上去湊個熱鬨。”
蕭何上去的時候,玉樓春正在打磨著那塊玉石,她曾答應給慕容秋白做一塊玉佩,現在金良這次不但搬了些玉器古玩來,還弄了幾套古老的製玉工具,她想著明天就要對他說的話,覺得還是早送給他。
慕容秋白坐在一邊,靜靜的凝視著她,打磨玉石的時候,她眉眼溫柔專注,仿佛手裡摩挲的不是一塊石頭,而是她最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就那麼看著,一分一秒過去,他不覺得厭倦,更不覺的疲憊,恨不得看到天荒地老。
玉樓春哪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還是難以忽視他灼熱的目光,他看得越溫柔深情,她心裡的那些情緒便越是滿溢泛濫,花伯和金老爺子說的那些,她不能假裝聽不到,他爺爺間接造成了祖輩的過世,這是橫亙在她和他之間難以跨越的梗。
是的,她也可以不理會,可是有這些老人在,她會覺得自己的無視是對他們的虧欠。
“咳咳……”蕭何走上來,裝模作樣的咳嗽幾聲,打破寧靜。
玉樓春抬眸看了他一眼,笑問,“怎麼來的這麼晚?”
蕭何嘿嘿的笑得曖昧,“我來的早了也沒用啊。”
玉樓春聞言,垂眸不說話了。
蕭何又對著慕容秋白邪惡的眨眨眼,“我剛剛說的對不對啊?慕容少爺?”
慕容秋白一臉春意蕩漾的點頭,“你說沒錯,我們也來的也不造,嗯,小樓睡到快十一點才起來。”
蕭何嘴角抽了抽,他本意是調戲一把,看兩人害羞的模樣,誰知道人家倒是沾沾自喜了,“嗬嗬嗬,這樣啊,還真是恭喜啦,慕容大少。”
慕容秋白一副領情的模樣,“多謝,你以後喊我秋白吧,免得生分了。”
“呃?秋白?”蕭何似笑非笑的,“這會不會太不生分了?”
這少爺不是一直都吃味自己和小樓的合作關係、看他不順眼嗎?怎麼還主動示好親近了?
慕容秋白挑眉,“不會啊,我原本想直接喊大舅哥的,不過擔心你一時接受不了。”
“噗……”蕭何變色變了,“大舅哥?”
慕容秋白意味深長的笑,“對啊,大舅哥。”
蕭何看看玉樓春,玉樓春嗔了兩人一眼,“都彆鬨了,打擾到我磨玉了。”
聞言,慕容秋白就討好的一笑,“好,好,不影響你了,我可還等著你親手給我戴上呢。”
蕭何有點受不住驕傲尊貴的慕容秋白會有這麼小意討好的模樣,嘴角又抽搐一陣,注意力也被她手裡的玉吸引了去,“咦?怎麼瞅著這麼麵熟啊?”
“這就是那天你賭一萬的那塊。”玉樓春解釋道。
蕭何恍然,“喔,這是要打磨成玉佩了?”
“嗯。”
“那你彆忘了,你還答應給我打磨一個呢?”想到剛剛他看得那套十二生肖,他更加蠢蠢欲動。
玉樓春點頭,“忘不了。”
“那就好。”
玉樓春忽然勾起一抹笑,“你確定要我再打磨個新的給你?”
蕭何猛烈點頭,“當然。”
玉樓春這才貌似遺憾的道,“喔,那好吧,原本我還是想送你那隻十二生肖的,你既然不要,就算了。”
“納尼?”
玉樓春眨眨眼,“你的屬相不是狗麼?我原想著打磨出那一隻來給你當禮物,誰知,你竟然這麼喜歡要個小的,喔,給秋白做完玉佩後,剩下的玉石也就夠做一個平安扣了。”
她越是解釋,蕭何的臉就越是黑,最後就差捶胸頓足了。
“啊啊啊……我是不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啊?”
玉樓春含笑不語。
蕭何哭喪著臉又問,“小樓,還能不能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
玉樓春搖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蕭何真的想哭了,“我忽然很想念一遍經典台詞,曾經有一份珍貴的禮物擺在我麵前,可是我沒有珍惜,若是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希望……嗚嗚,我可以擁有它。”
玉樓春失笑,心裡的那些沉重被他這麼一鬨,倒是散了幾分去,“好啦,我打磨的那套是咱們店裡的非賣品,你喜歡可以天天看,跟送給你有什麼不一樣?”
蕭何還是很難過的搖頭,“不一樣。”
玉樓春好氣又好笑,“好吧,等以後它們的作用發揮完了,那隻小狗送你行了吧?”
聞言,蕭何眼睛終於亮了,“那能不能到時候把那隻小兔子也一並送給我?”
慕容秋白挑眉,“大舅兄這是給自己未來的妻子先定下屬相了?狗和兔子?嗯,倒是很相配。”
蕭何得意的到,“那是必須的。”
玉樓春皺眉,“夏夜不是和明明一般大嗎?該是屬虎吧?”
“嘿嘿,那是他虛報了年齡,他覺得兔子太沒有氣勢,才虛長了一歲,變成老虎了。”
玉樓春沒再說話。
慕容秋白似恍然的長長喔了一聲。
蕭何麵色不自在了一下,“彆瞎想哈。”
慕容秋白衝著他眨眨眸子,“放心,隻要你喜歡的人不是我,我都不會瞎想的。”
“噗……”蕭何被調戲了,有些不甘,片刻,忽然不懷好意的道,“其實……當初我還是很仰慕你這幅眉目如畫的容貌的,小心思也有過那麼一點。”
聞言,輪到慕容秋白的臉黑了,“……”
蕭何誌得意滿了,笑得好不快活。
片刻,慕容秋白幽幽的道,“你還沒追上吧?”
蕭何的笑就僵在了臉上,咬牙道,“早晚會追上的。”
“這個早晚是多久呢?你今年三十四,人家才十七,你正好是人家歲數的兩倍,嗬嗬嗬……”
“然後呢?”
“然後,等人家三十四風華正茂時,你已經六十八了,還能不能追得動、給人家幸福呢?”
蕭何一時被繞進去了,麵色大變,靠,還真的是……
玉樓春搖搖頭,也沒戳穿,由著兩人去鬨了。
直到玉石打磨的差不多,蕭何才似反應過來,大吼一聲,“靠,我差點上了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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