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雪神情似乎顯得有些呆滯,“我,我……”
司雲裳皺眉,“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有什麼事不能回家說,跟莊教授在這裡吵吵鬨鬨的成何體統?”
王慧雪低下頭,嗚嗚的又哭起來,“雲裳,我是沒辦法了,真的沒辦法了,你一定要幫我,幫我……”
司雲裳讓人鬆開她的胳膊,遞了一塊手帕過去,這才看向莊墨,神色清冷,“莊教授,你是不是該給我個交代?”
莊墨此刻已經平靜下來,直視著司雲裳,麵無表情的道,“我不知道該給你王家少夫人什麼交代?”
聞言,司雲裳笑起來,她長得十分美豔,哪怕不再年輕了,依然是美人,精致的妝容,得體的衣著,價值不菲的包包,往那裡一站,無處不在宣告著豪門貴婦的氣息。“莊教授,這話說的就生分了,先不說慧雪和我有些情分在,就衝著她是王家嫁出去的女兒這一點,你也該有所交代吧?難不成我們王家的女兒就這般好欺負?”
莊墨冷笑,“你們王家的女兒有誰敢欺負?我莊墨自認沒有那個本事。”
司雲裳嗬了一聲,“是麼?那為什麼我看到的卻是慧雪追在你身後哭喊呢?”
“那你要問問她做了什麼好事?”
“不管她做了什麼,莊教授這般待她也是無情了吧?一日夫妻還百日恩呢,更何況你們在一起已經快二十年,還有悠悠在,總有幾分情要顧念的吧?”
“我就是顧念悠悠,這才縱著她越來越……”莊教授看向玉樓春,愧疚的有些說不下去。
玉樓春無聲的搖搖頭,眼神安撫,其實今天的這一出,與她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傷害,可卻把莊教授逼到了懸崖上。
司雲裳自從來了大廳,並沒有看其他人,似乎真的隻是無意路過,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過來替王慧雪討公道的,此刻,她才像是還發現旁邊有彆人在,眼神淡淡的掃過去,也隻是掃了一眼,便又像是不在意般的轉開,繼續看著莊墨道,“莊教授,你對慧雪關心真是太少了,你說你縱著她?你可知慧雪這幾年身體有什麼不好?你可知她經常去醫院看病?你可知她今年精神衰弱嚴重到抑鬱的地步?”
莊墨一驚,“你說什麼?”
而玉樓春聽到這話,忽然覺得心裡一寒,原來重頭戲在這裡。
果然,接下來,司雲裳狀若失望的歎道,“你不知道吧?因為你對慧雪冷漠,導致她心理越來越不健康,你是教授啊,難道不知這冷淡也是一種暴力行為?甚至比上的傷害更可怕?她是個女人啊,天長日久的,哪裡能受得了?”
“所以呢?”莊墨聲音發顫,隱約覺得不安。
司雲裳遺憾而無奈的道,“還能怎樣?慧雪抑鬱症已經很厲害了,醫生說,她不但有抑鬱症,還間歇的伴隨著躁狂,剛剛她對你那樣,你就不覺得不對勁?那是一個正常人能表現出來的樣子?”
聞言,王慧雪猛地抬頭,看著司雲裳,司雲裳麵色不變,半響,她又頹然的垂下,繼續哭著,聲音越發哀傷絕望了。
莊墨麵色蒼白,似不敢置信,又似茫然無措,“你說的是真的?”
司雲裳冷笑道,“這個還有假?你不信可以帶她去看醫生,聽聽醫生怎麼說的,嗬嗬,之前我陪她看醫生時,醫生可是叮囑了,慧雪如今很脆弱,最怕受刺激,一旦刺激過度,精神就會失常錯亂,到時候萬一做出什麼事來,誰也承擔不起?莊教授覺得呢,畢竟就是法律上,也沒法追究一個精神失常的人所犯下的罪過。”
這話說完,就像是要印證她說的是對的一樣,王慧雪忽然崩潰般的坐在地上大哭,哭的肝腸寸斷,司雲裳也不管,冷冷的看著,她身後站著的那兩個女保鏢更是眼皮都不翻一下,倒是她身邊挽著她胳膊的那個年輕女人眉頭皺了皺,卻也沒說什麼。
莊墨麵色難看,手指緊攥成拳,腳卻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王慧雪哭了半響,忽然又站起來,狂亂著大笑,形同瘋癲一般,往大門外跑去。
這一幕,讓看戲的眾人都是一怔,有些明白的就忍不住冷笑了,這是演不下去要跑了?
可這時,劇情又發生了改變,門外急匆匆的跑進來一個十幾歲的少女,青澀稚嫩的臉上都是焦灼不安,嘴裡緊張的喊著,“媽,媽,您這是怎麼了啊?”
王慧雪往外跑的腳步也隻是一頓,片刻,又瘋狂的往外衝去,像是完全認不出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女兒。
莊墨驚異的身子猛顫,“悠悠……”
莊悠本來追在王慧雪身後,聽到這一聲,豁然回頭,眼睛裡含淚,“爸,您到底和媽媽怎麼了啊?為什麼會這樣?媽變成這樣您都不管嗎?”
“悠悠……”莊墨不知道說什麼好,神色痛苦掙紮。
王慧雪這時已經衝出去了,莊悠哭著追在後麵,出大門時,又回頭喊了一聲,“爸,我不管您和媽怎麼了,可她畢竟是我媽,爸,彆逼我恨您!”
喊完這一句,莊悠衝出大門,很快不見了人影,莊墨下意識的往前邁了幾步,又驟然頓住,痛楚的看向玉樓春,“小樓,難道我注定隻能……”
玉樓春冷靜的安撫道,“莊教授,您先去看看,悠悠還小,大人的錯不該讓孩子來承受,其他的事過後再說,總有解決辦法的。”
“好,好……”莊墨聞言,似乎一下子有了主心骨,急切的往外跑去。
玉樓春看著他的背影,心裡一歎,本來以為這一次可以讓莊教授痛下決心的,誰知……
不得不說,這一招還真是狠,神經失常?經受不起刺激?拿這個來威脅,確實讓人一時束手無策,法律上,配偶一方患有這方麵的疾病,離婚的話是不予批準的,而且,莊教授隻怕也不敢再提,萬一刺激的王慧雪真的做出什麼事,誰能承擔起那個後果?
再說,他們之間還有一個悠悠,那是莊教授的軟肋,他再不喜王慧雪,可對自己的女兒卻是無法割舍的。
利用疾病和孩子來掣肘,眼前的女人真是好手段!
察覺到她神色發寒,慕容秋白低低的道,“小樓彆急,來日方長。”
玉樓春輕“嗯”一聲,然後漠然轉身,無視那正探究自己的兩個女人,“走吧,快到錄製時間了。”
慕容秋白握住她的手,“好。”
兩人離開,念北和阿武自然毫不猶豫的跟上,對那兩個自以為存在感很強烈的女人也沒有給一個眼神。
再然後,向大少大步走過來,閻華小跑著跟在後麵,魏大聖也笑嘻嘻的隨著,王錦和蘇思遠也不緊不慢走來,隻是都像是看不到那兩人一樣,無視的徹底。
司雲裳的臉慢慢的黑了,一個一個的都假裝看不到她是不是?她是路人甲嗎?她是王家唯一嫡出的少爺明媒正娶的夫人,這要是擱在前朝,她就是太子妃,誰見了不是阿諛奉承的討好巴結?
可現在呢?
莊墨不再忌憚她,慕容家那小子無視她,向家,蘇家,魏家的未來接班人都看不到她,甚至王錦都不給她麵子,這是何意?都在向她王家大房宣戰?
她越想,麵色越難看,因為氣惱,身子都在發抖。
“媽,為了那麼幾個人,您至於麼?”挽著她胳膊的年輕女子不以為然的開口,明豔的臉上有幾分不屑。
司雲裳搖搖頭,“玉兒,這不是幾個人的事,他們的態度就代表了那幾家的態度,你還不明白?”
王玉漫不經心的笑,“媽,那幾家又能如何?莊家?您怕?蘇家?您看得上?魏家,向家,慕容家,雖說勢力不錯,可比起王家……他們也要低一頭。”
“玉兒,你可彆小瞧他們,一家不可怕,可他們若是聯合起來,那就是一股可怕的力量了,尤其是他們都是圍繞著玉家,這意味著什麼?”
王玉想到那個女人,眉頭忍不住皺了下,“意味著什麼?難道玉家還想和王家分庭抗禮不成?”
司雲裳聲音複雜,“這可難說,玉家如今的勢頭你也看見了,尤其是玉樓春,彆說京城,就是整個z國誰敢說不認識?”
聞言,王玉哼了一聲,“媽,她再出風頭,也不過是落難的鳳凰,不是說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嗎,她還能掀起多大的風浪來?”
“玉兒,她現在掀起的風浪還小麼?那幾個自視甚高的小子都被她迷住了,左擁右抱何等的風光?京城哪一家的小姐能這般做而不被人指指點點?還有昨日她整的那一出,那簡直就媲美女皇的氣勢……”
王玉聽不下去的打斷,“媽,您能不長他人威風,滅自己的誌氣麼?玉家做的那些不過是虛張聲勢,借此抬高他們的地位,三百年的世家又如何?前朝的皇族都被爺爺趕下台了,還用怕他們?”
司雲裳見女兒生氣了,忙安撫道,“是,玉兒說的是,她玉樓春再風光和我的女兒比起來,那也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我玉兒才是z國最尊貴的公主,唯一的!”
聞言,王玉的臉色總算是好看了,望著幾人背影消失的地方,冷冷的勾起唇角,玉樓春是吧?玉家的九小姐是吧?嗬嗬,不管你是什麼,在我麵前,也得低一頭!
玉樓春可不知道有個公主病已經病入膏肓的人在背後嫉妒她,她一進了電梯,便問身邊的人,“秋白,剛剛那個女人是王家大房的吧?”
慕容秋白柔聲解釋,“是,她叫司雲裳,是司澤海的親妹妹,嫁給王戰天的大兒子王永義,生了一兒一女,王櫟你已經見過了,是個狠角色,外界皆傳他是最像王戰天的人,也是王家的下一代接班人,剛剛站在司雲裳身邊的女人叫王玉,是王櫟的妹妹,公主病很嚴重,和趙景亭默認了婚約。”
聞言,玉樓春皺眉,“和趙家有婚約?”王家自視甚高,剛剛她看著那個王玉更是眼高於頂,她還以為……
慕容秋白似乎猜到她奇怪什麼,笑著戲謔道,“小樓是不是以為那個王玉應該看上我和東流其中的一個?”
玉樓春美目一嗔,“就你聰明。”這兩隻確實是京城裡不管從哪一麵來說都是最出眾的,依著那位公主病嚴重的小姐脾氣,不是該挑個最好的?
慕容秋白還未開口解釋,急進電梯來的某位爺就先嫌棄的低吼了,“靠,那個女人,誰能看的上,彆把她跟爺放在一起,太特麼的惡心了!”
“為何?”
“什麼為何?那就是個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