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整個幽冥界都清楚,他前世和鬼燈挑石棺一脈的開派祖師抬棺老鬼的交情莫逆。
而抬棺老鬼也被視作是了解“輪回之秘”的寥寥幾人之一!
簡而言之,毗摩看似是在找鬼燈挑石棺一脈的人,實則最終目的,是要確認蘇奕的生死。
正因如此,數百年前,老瞎子的師尊血棺之主五葬,慘遭毗摩的毒手。
這讓蘇奕對待老瞎子時,也不免心生一絲愧疚,
沒辦法,歸根到底鬼燈挑石棺一脈,是受了他蘇玄鈞的牽連。
崔長安也意識到問題所在,沉吟道:“那伯父覺得,是否要見一見他們?”
“見。”
蘇奕道,“我和你一起。”
崔長安登時有些擔憂,道:“伯父,可萬一您被那玄鈞盟的人認出……”
蘇奕擺手道:“無須擔憂。”
見此,崔長安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
北望閣。
崔長安端坐大殿中央主座,蘇奕則立在其旁邊。
很快,冉天風帶著紫袍中年一行人抵達。
“天冥教長老冉天風,見過崔族長。”
冉天風率先上前見禮,神色間帶著敬色。
以崔長安的身份,足可以和他們天冥教教主平起平坐,冉天風自然不敢怠慢。
隻是,當看到立在崔長安身邊的蘇奕時,冉天風一呆,神色有些不自在起來。
他怎會忘了,當初敗在蘇奕劍下的那一幕幕?
蘇奕則老神在在,對冉天風視若無睹。
中央主座上,崔長安微微頷首,道:“冉道友,這些便是來自大荒玄鈞盟的道友?”
儀態威嚴,並沒有起身相迎的打算。
“正是!”
冉天風點頭,正要介紹紫袍中年等人的身份。
就見紫袍中年發出一聲爽朗笑聲,稽首見禮道:“在下陶千秋,見過崔族長。”
他儀態自若,揮灑自如,渾不見任何拘謹之意。
崔長安神色平淡道:“閣下和玄鈞盟盟主毗摩是什麼關係?”
這時候,冉天風低聲道:“崔族長,陶道友乃是毗摩大人門下第七傳人,如今是玄鈞盟三十六位執事之一,在大荒九州有‘雲天劍皇’的尊號。”
紫袍中年唇角翹起一抹弧度,淡淡道:“冉道友過譽了,陶某隻不過是師尊身邊一個打雜的角色罷了,不值一提。”
話雖這般說,神色間卻泛起一抹矜持和驕傲。
崔長安哦了一聲,心中暗道,若按輩分,你小子也不過是蘇伯父的徒孫罷了,還不見得會得到蘇伯父的認可,驕傲個屁啊!
他不著痕跡地瞥了身旁的蘇奕一眼,卻見後者神色平淡,一副視若無睹的姿態。
無疑,蘇奕根本就沒把這什麼陶千秋放在眼中。
“這些道友呢?”
崔長安目光看向紫袍中年陶千秋身旁那些人。
冉天風連忙道:“這些是大荒‘神嶽劍庭’的道友。”
他正欲一一介紹,崔長安打斷道:“我知道神嶽劍庭,乃是大荒六大道門之一,各位隨便坐吧。”
這種冷淡的態度,讓那些神嶽劍庭的強者皆皺了皺眉,心中有些不快。
但最終都忍住了。
這裡是崔家,是亙古時延存至今的古族!
“坐就不必了,我等此來,是有事情想和崔族長相商,解決了事情,我等就會離去。”
陶千秋笑著開口。
崔長安點了點頭,道:“說來聽聽。”
陶千秋微微一笑,道:“前不久,我在幽冥界遊曆時,得到來自天冥教的消息,說鬼燈挑石棺一脈的傳人,如今就在崔家。崔族長想來也清楚,當年我師尊曾進入幽冥,為的就是尋找鬼燈挑石棺一脈的傳人。”
頓了頓,他繼續道:“而今,好不容易有了消息,陶某希望,崔族長能將此人交給我,由我帶回大荒九州,麵見師尊。”
崔長安眼眸閃動,心中暗道,蘇伯父所說不錯,這些家夥果然是為了老瞎子而來!
他不假思索道:“此人的確曾在我崔氏盤桓過一段時間,但早在數天前,就已經離開。”
“離開了?”
陶千秋一怔,眉頭微微皺起,沉吟道,“崔族長,據我所知,我派祖師玄鈞劍主大人,和您父親乃是至交好友,如今,這鬼燈挑石棺一脈的傳人,對我師尊大有用處,還請您能行個方便。”
蘇奕眼神變得有些微妙。
這混賬東西,也不知何時拜在毗摩門下,竟趁此機會,用自己的名義向崔家施壓,膽子倒是不小!
崔長安更是差點忍不住笑出來。
隻不過在嘴上,他一聲冷哼,身上彌漫出一股迫人的威嚴氣息,沉聲道:“你這是在懷疑我崔某人在撒謊?”
大殿氣氛頓時壓抑起來。
陶千秋卻好像一點不懼,顯得底氣十足,笑說道:“崔族長莫生氣,陶某並沒有冒犯之意,隻不過是想請您念在我派祖師的麵子上,為我等指點一條明路,比如……那鬼燈挑石棺一脈的傳人,如今去了何地?”
崔長安上下打量了陶千秋一番,終究還是沒忍住嗤地一聲笑出來,笑得前俯後仰,眼淚都差點流出來。
一個毗摩的徒弟,卻當著自己和蘇伯父的麵,耀武揚威,裝腔作勢,怎麼看怎麼顯得滑稽可笑。
他又怎能知道,在自己和蘇伯父眼中,這門行徑,和跳梁小醜也沒區彆?
眾人皆錯愕,不清楚崔長安何故發笑,一副樂不可支的模樣。
陶千秋眉頭則一點點皺起來,心中慍怒,在他崔長安眼中,自己剛才所說的話就那般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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