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一個清透透的姑娘,眼瞎了才會偷她那不成器的漢子,何況,她糟踐的罵了半天,人家沒回半句嘴,不聲不響的還幫她接好了胳膊。
她五娘也不是個混不懂事的。
“看你剛才為為接胳膊的份上,這次的活,嫂子不乾了,大不了剩下的銀子也不要了。”
“那是應該的,這等傷天害理之事,做多了會遭天譴的。不過,你不乾歸不乾,告訴我,幕後人是誰?可是杜家的?”杜雲錦倔強的問。
五娘胖臉有些糾結,“姑娘,我們這一行有這一行的規矩。”
“哦,莫非大嫂是想進官府說個明白?可是,我得警告大嫂,毀人婦道人家清白,這罪麼,可大可小,而且,你可知我是誰?”
“你是誰?”
“杜雲錦啊,”杜雲錦嗤笑一聲,“你接活的時候也該用用腦子,我也姓杜,跟指使你的人,還是一家子呢。”
是哦,五娘這才醒過味兒來,訕訕道,“姑娘既知,還問做什麼?”
“這麼說,果然是杜家人了?二夫人柳氏?”杜雲錦追問,隻要不觸及到她到底線,她向來性子淡泊隨性,一旦底線被破,她偏是個執拗到偏執的人,不弄個是非黑白、水落石出,是絕不會罷休的。
五娘凝眉,糾結道,“我真不知道是誰,隻知道是杜家的,這還是我偷偷跟著,看見她進的杜府的門,猜的。”
“什麼樣子?”杜雲錦問。
“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對了,右眼角下邊有顆米粒大小的紅痣。”五娘老實交代。
杜雲錦記憶極好,幾乎過目不忘,腦海裡飛速搜索,很快便回憶到杜老夫人生日宴那日,一直伺候在柳氏身邊的一個嬤嬤。
“原來如此!”她昨日打了杜雲蘿,今日,柳氏便派人如此害她。
一個被休棄的婦人,還要被人毀清白,損清譽,這根本就是想置她於死地。
這柳氏,心真他媽黑的。
隔壁的院門,突然打開,容媚兒親自扶著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婦人出了門,“娘,慢著點。”
“不打緊,這條路娘都走了多少年了,就算瞎了眼睛也不怕。”老婦人笑著拍了拍女人的手,然後,扭頭,視線空茫,卻含著慈愛的笑意,“明兒,娘早上給你的那根紅絲帶,你可帶在身上了?”
“帶了。”趙天煜站在老婦人身後,輕輕回答。
老婦人笑了,“這才乖,一會啊,你跟媚兒,都要將紅絲帶綁到姻緣樹上,這樣,菩薩就能保證你們早日找到各自到歸屬了。”
趙天煜抿著唇,沒有回答,容媚兒卻是失落的深深看他一眼,轉而對著老婦人道,“娘,我們的事,你就彆操心了。”
“怎麼能不操心?”老婦人不樂意了,故意板著臉道,“先不說你,都二十了還沒嫁出去。再說你哥,三十好幾的人了,連個媳婦的影子都沒摸著,這樣下去,為娘的怕活不到見孫子的那天了。”
“娘……”容媚兒聲音有些哽咽,含了氤氳的目光,朝趙天煜望去。
趙天煜上前一步,扶住老婦人,“娘,我答應你,最遲明年,一定給你帶個媳婦回來。”
“真的?”老婦人驚喜不已。
“嗯。”趙天煜點頭。
邊上,容媚兒眸子閃爍,因他這話,心裡惴惴不安,卻又好生欣喜。
他,終於打算娶媳婦了嗎?
若他肯娶,這個媳婦自然非她莫屬。
“五叔?”靜靜的盯了半天,杜雲錦終於確定,那個麵容沉靜溫柔的男人,不就是昨天在徐炎船上的男人麼?
當時,徐炎讓她喊五叔,她沒好意思喊,畢竟人家看起來這麼年輕,而她也不小,同輩人麼,什麼叔的?
可此刻,沒想到這個好看的男人,竟然是鄰居,剛才還派人修理了欺辱自己的壞人,杜雲錦心裡那個激動啊。
一激動,她又上前攆過去,走到趙天煜跟前,目光灼灼的盯著他,自來熟的介紹道,“五叔,你不記得我了嗎?杜雲錦,昨天,在徐炎的船上,我們見過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