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才是他這些天不能出現的原因?
“有我能幫的上的嗎?”她問。
“有。”他輕輕一笑,將她抱進自己懷裡,低沉好聽的聲音落入她耳畔,“我不在的時候,不許亂想,不許折騰自己,好好吃飯,乖乖睡覺,照顧好自己。”
“……”唇動了動,鼻端突然一陣澀意,小嘴裡發出的聲音就有些沙啞,但心裡是甜的,沒想到,他也能對她說出這樣暖人的話來。
在他懷裡,小矯情的哼唧了兩聲,哼道,“用你交代,我還能虧了我自己不成?”
倒是他,大半夜的冒雪跑來,一身的濕不算,還要連夜走,就不怕路上危險麼?
頭頂,男人低低笑開,“這才乖。”
“那你晚上留下來,明兒一早,我親自跟妹妹說一聲,再跟你一起走,成嗎?”她揚起臉,詢問的看著他。
男人垂頸,薄唇,俊得妖冶,淺淺漫漫,勾起“想讓我見見她們?”
嗬,那麼點小心思被看穿,杜雲錦有那麼點羞澀,但也沒什麼大不了,揪著他的衣襟,撅著嘴道,“你都不出現一次,她們自然不信,都覺得我是花癡呢。你隻要現一次身,謠言自然能破除,比我費多少唇舌解釋都有用呢。”
衣襟被她揪的發皺,他無奈的捏住她的手,再揪下去,衣帶都要被她扯了。
“好,我答應你。”
“真的?”有點不大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呢。
“嗯。”他目色裡也暈染了這柔和的燈光一般,柔柔的望著她,輕輕點頭。
小女人一樂,終於心滿意足,小腦袋抵在他的胸口,不時拿眼偷瞟著他,“你說的,不許反悔哦!”
他淺笑,“不反悔。”明兒早上,帶上她,趕快一些,午飯前應該能回。
而母親一般醒的都比較晚,再加上知道他不在,英姑姑她們應該也有對策才是。
一夜無話,第二天雞叫三遍,杜雲錦迷迷糊糊的醒來,一睜眼,就瞅見床頭坐著的男人。
“醒了?”一夜未眠,這男人聲音有些低啞,但還是那麼好看。
杜雲錦沒好氣的睨他一眼,死心眼的男人,都是將來要成婚的男女了,又不是說在一張床上就得做什麼,可他偏不,硬生生的就裹了那狐裘,在她的床頭坐了一夜。
惹的她都要懷疑自己的女性魅力了。
他起身,將她的衣裳拿了過來,“快穿上,彆著涼了。”
“什麼時辰了?”她打了個哈欠,昨晚,其實,她也沒怎麼睡好。
“天快亮了。”他看著她,囑咐,“我先走一步,一會見。”
“哦。”看他離去的背影,杜雲錦有些好笑。
這到底是欲蓋彌彰呢還是畫蛇添足?有必要嗎?讓人發現他在她房裡過了一夜,不正好說明他們關係親密嗎?
這男人倒好,偏要從大門進來,裝的像刻意拜訪的客人一般。
果然,就在杜雲錦才穿好了衣裳,喜鵲就一驚一乍的跑了來,喊著,“小姐,不好了,錦王殿下來了。”
杜雲錦翻了個白眼,錦王殿下來了,怎麼不好了?
很快,墜兒,張氏,還有杜雲瑤,一個接一個的跑她這屋。
“姐,是真的嗎?”杜雲瑤瞪大了眼睛,還是難以置信,“錦王殿下就在外廳那邊,說是來接姐姐的呢。”
“哦。”杜雲錦麵色淡淡,裝的無所謂的樣子,哼道,“他來接我做什麼?這麼多天不見人影,哼,當本姑娘想見就見的啊,出去,告訴他,不見。”
眾人一陣滿頭黑線。
杜雲瑤輕輕扯了扯她的袖子,小聲道,“姐,我這不是做夢吧?錦王他……他真要娶你?”
“哦,他想娶,我還不一定嫁呢。”杜雲錦擺上譜了,狠狠的在眾人跟前玩了把逆襲。
“哎呀,錦兒,快彆鬨了,那人是錦王殿下,彆說娶你,就是給他做個丫鬟,多少姑娘求都求不來呢。”張氏道。
“嗯嗯。”喜鵲和墜兒同時點頭如搗蒜。
“嗬。”杜雲錦輕輕哼了一聲,漫不經心的梳了頭,這才邁步出去。
其他人跟到門口,卻不敢跟她一起進客廳,畢竟,裡頭那是王爺,她們這些草民,要是衝撞了王爺可怎麼好?
所以,都攛掇著杜雲錦進去,好生招待王爺。
“好吧。”杜雲錦表情相當無奈,在眾人的催促下,這才進了客廳。
錦王殿下正坐在桌旁,優雅的喝茶,看到她來,微微一笑,“杜姑娘。”
“咳。”被他那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的差點破功,杜雲錦走過來,朝他豎起了大拇指,“五叔,還是你演技好。不過,咱們要吃了早飯再走嗎?”
“我買了早點。”他放下杯子,正色道。
“哦。”知道他很急,她也不怠慢,道,“我這就去跟他們說一下。”
“嗯。”
杜雲錦馬上又出了門,對著門口簇擁不散的幾人,道,“錦王殿下找我有要事,這幾天我不在府裡,你們好生著過,不必擔心我,知道嗎?”
“姐,你要去哪兒?”杜雲瑤問。
“去幫五叔一個忙啦,不是什麼大事,過幾天就回來了。五叔他這些天也是因為這棘手的事,一直騰不開空過來,還讓我對大家表示歉意,等這事結束了,再專程過來拜訪呢。”說著,她拉著妹妹,又道,“我不在的幾天,這府裡都靠你照應了。”
“哦。”杜雲瑤點點頭,但心裡總覺得怪怪的。
可不管他們怎麼覺得奇怪,杜雲錦交代完了,還是跟著趙天煜騎著馬走了。
遠遠的,看著那騎在馬上的一對璧人,杜雲瑤霍然覺得,姐姐跟錦王殿下,其實也挺般配的嘛。
張氏卻早已笑眯了眼,“想不到錦兒得了錦王殿下的眼,這馬上就要是王妃了嗎?”
“那當然。”喜鵲驕傲的說,“錦王殿下對我們小姐可好了呢。”
在清豐縣那陣的事,杜雲錦囑咐她不能外傳,她也不敢亂說,可如今錦王殿下都來府上了,關係也算公開了吧,她現在說應該不打緊。
馬上,杜雲瑤等人就開始向她打聽清豐縣的那些事了。
眾人聽完,唏噓不已,原來那時候就好上了啊。
墜兒一臉揚眉吐氣的大笑了兩聲,“蒼天有眼啊,現在,我真想讓世人都知道,尤其沈家大少爺知道,離了他,我們小姐現在過的更好,都要當王妃了呢,哈哈。”
“墜兒。”杜雲瑤卻覺得這話不妥,連忙囑咐,“王妃什麼的,現在說來還太早,在事情沒有坐定之前,你們不可胡亂外傳。”
尤其牽扯到皇家,誰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
可不能什麼都沒得到,姐姐的清譽再白白被毀一次呢。
張氏也道,“是呢,不能亂說,咱們自個兒心裡歡喜就成了,外頭,彆多嘴。”
喜鵲和墜兒連忙點點頭,不過,興奮之情還是抑製不住啊。
——
農曆二十五,還是得照常工作的。
杜雲錦不在,杜雲瑤便吃過早飯,然後,在周瑞的跟隨下,坐著馬車,一起到一品香。
不想,到的時候,四梅拉過她,問,“二小姐,我們掌櫃的今天不來嗎?”
“嗯,她有事出遠門了。”杜雲瑤道。
四梅臉一垮,“啊?這樣不巧?”
“怎麼了?”杜雲瑤疑惑的問。
四梅攤手,道,“這不,前些日子,有個夫人過來買了雪花膏,我今兒才知道,原來是給她女兒的,她女兒生完孩子,這臉上身上起了不少的斑。用了咱們的雪花膏,好像挺不錯,又聽我說咱們掌櫃的精通藥理,可幫著調理身體,慢慢的祛除瘢痕,這不,今兒一大早,果然帶著女兒來了呢。”
“哦。”杜雲瑤明白了,也歉疚的說,“真是不巧,姐姐早上才走,還要過幾天呢,你告訴那位夫人,且等幾日,等姐姐回來了,再派人過去知會一聲。”
“嗯。”四梅點頭,“也隻能這樣了。”
說著,她轉身從偏門,走到後院的一間小廳裡。
杜水蓮和女兒蘇夕月正焦急的等著,見她進來,一齊起身,問,“你們掌櫃的來了?”
“哦,真是抱歉的很,掌櫃的今天一早出遠門了,怕還要等幾天才得回來呢。要不,您二位今兒先回,等我們掌櫃的回來,我們再派人去府上知會一聲?”四梅道。
杜水蓮尚可,蘇夕月聞言,臉色陡的一沉,“不是說你們掌櫃的天天要來櫃上嗎?怎地今天突然不來了?該不是說了大話,見我們來了,不敢露頭了吧?”
這是什麼話?瞧著這位姑娘,形容嬌弱柔順,卻不想脾氣這樣壞。
四梅還是忍著脾氣,客氣的解釋,“真是對不住,我也是才知道,大概掌櫃的有急事吧。”
再說,她們來之前也並未提前問一聲啊,誰還天天在鋪子裡等著不成?
“哼,還不知道行不行,就擺上譜了,娘,咱們走。”蘇夕月拉著母親,就氣哼哼的出了屋子。
本來她是不想出來的,天寒地凍的,隻是母親非拉著她出來,還說她臉上的斑好了不少,這才動了心,沒想到結果卻這樣。
母女倆一徑氣哼哼的出來,四梅跟在後頭,一個勁兒的陪著不是,到底也是自己上次一時嘴快,這天寒地凍的,人家母女等了多時,也確實不大好意思。
然而,這母女倆一出來,愣住了。
杜雲瑤也是愣住。
三雙眼睛,視線對望,彼此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出錯愕之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