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塞了好幾片,小腮幫肚子鼓鼓囊囊,她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男人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己。
“腫麼?你?”嘴裡塞的太多,話都說不清楚了,她忙的嚼啊嚼啊,總算咽下,臉都紅了,看著他道,“你怎麼不吃?”
“隻有一把小刀。”他說。
“哦。”杜雲錦連忙要喚小二。
“不用。”他攔住她,“就用你這把吧,換了未必乾淨。”
“那。”杜雲錦趕緊切了一個大塊,手上拿著吃,然後,將小刀遞給他。
男人卻沒接,隻是蹙眉,略嫌棄的看著那把沾著油光的小刀,淡淡道,“還是你用吧。”
“那你?”看著他那深邃的眼神,杜雲錦猛然閃過一個念頭,這廝莫不是還想自己喂?
“五叔,我喂你?”她試探著問。
男人喉頭微微一動,輕哼一聲,“嗯。”
果然……矯情,吃個肉還要她喂?
“五叔,你斟酒啊。”她切肉喂肉,他也得做點事吧,張嘴就吃,那麼大爺啊。
趙天煜給她斟了半杯。
立刻招來她不滿,“還沒滿呢。”
“一會再倒。”他看著她,就說話的這會子,她又塞了好幾塊肉進嘴,腮幫子又鼓了。
這貨,得多能吃啊。
上回那幾斤羊肉魚丸還有一些素菜,他攏共也沒吃進幾口,都是她一筷子一筷子往嘴裡塞。
瞧著身量苗條細長的,誰能想到那麼能吃。
倒怎麼也長不胖的。
“慢點吃。”是真怕她噎著。
杜雲錦將那半杯酒,一口飲下,忽而想到,還沒喂他呢,忙切了一大塊遞給他。
趙天煜嫌棄的看著那肉,還有她,“切碎一些。”
“哦。”一會的功夫,她吃了不少,卻隻喂他一口,有些歉意,才想喂大一塊的,哪知男人不領情。
但一想,若趙天煜能跟自己那樣,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才怪了。
抿嘴兒一笑,她又殷勤的將肉切成了小份,細白手指,緩而不急,一刀一刀,分明是解剖手法。
趙天煜身為大夫,雖不懂現代的解剖術,但也能瞧出點門道來,眸底不自覺的漾過一抹好笑。
白瓷碟子裡,羊肉整齊放好,遞給他,“諾。”
“嗯。”趙天煜沒有再嫌棄,拿起筷子,一片一片的吃進嘴裡。
大約因為是她切的,所以吃起來,覺得味道不錯。
“五叔,喝酒。”杜雲錦主動又為他倒了一杯,滿的。
再為自己倒一杯,也是滿的。
趙天煜看她一眼,道,“今晚,就這一杯。”
“嗯?為什麼?還有這麼多肉呢。”杜雲錦咕噥著。
喝起酒來就沒個章程的女人,他怎敢讓她再喝醉了,“總之,就這一杯。”
“那這一壇子不浪費了?”
“你要愛喝,打包帶回去。”他道。
“不是吧?路上再打碎了?”她不滿,將酒壇子抱到自己這邊。
趙天煜抬眸,靜靜的瞟她一眼,有股威嚴之氣。
杜雲錦頓時有些蔫,豎起三根手指,“要不,再喝三杯?一兩銀子一壇呢,不喝完太虧。”
“好。”三杯總比整壇下肚好。
小女人樂了,總覺得自己占了便宜,需不知有人看透了她的心思,故意將籌碼壓的很低,就給了她反彈的機會。
如此一來,既讓她少喝了酒,還能讓她心甘情願,甚至還竊喜。
隻有三杯,她可是要省著喝了,於是,所有的勁頭都用來吃肉了。
這肉香脆酥爛,嚼在嘴裡格外的香,再配一口清冽的酒,絕配。
“掌櫃的。”突然,又進來兩個人,聽聲音很熟。
杜雲錦不由循聲望去,隻見進來兩個很嫩的男人。
哦,不,該是女扮男裝的女人才是。
為首那個穿紫衣的女人,眼睛倒尖,一眼便瞧到了杜雲錦,眼神一縮,驟然銳利起來,“杜雲錦?”
“哦?”這地方也有熟人?
驚愕間,那紫衣女人已經直衝衝過來,一柄長劍猛地往桌子上一拍,厲聲質問,“你怎麼在這?”
杜雲錦猛地咽下嘴裡的肉,仰首細細看這女子,嗬,終於想到是誰了?
“嗬,唐姑娘啊,彆來無恙啊,聽說你回家成親了,恭喜恭喜。”
“你還敢說。”提劍就要打來,然後,手腕一痛,劍咣當跌落,她整個人頓住,扭頭看來,卻更是驚愕,“師……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