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羞成怒,攆人?哼,蘇夕月冷笑,“怎麼?錦姐姐有今天,你不替她高興嗎?”
“出去。”沈溪楓冷冷的看著她。
“嗬,好好的說著事兒呢,發什麼火呢?還是,錦姐姐她要做王妃了,你心裡不自在了?”哪兒疼,蘇夕月偏往哪兒戳,“哦,我差點忘了,畢竟,她也跟你拜過天地呢,隻可惜,堂堂一個準王妃呢,當年,你卻連她的一根頭發絲都沒碰過吧?現在想想,是不是覺得虧的慌?嗯?”
秋風說過,那晚和他事成,他是喝了酒的,過程中,喊了‘錦兒’,錦兒是誰?她還猜不出嗎?無恥!
“蘇夕月。”沈溪楓厲聲喝止,用難以置信的失望的眼神看著她,好一會兒,方痛心般的低喃,“想不到,你如今竟變得這般惡毒,這般不知羞臊。”
他和杜雲錦的錯過,怪誰?她蘇夕月要負大部分責任吧?
可,哪怕對現在的蘇夕月很失望,但,對曾經擁有的那段歲月,他沒有後悔過。
那時,他對蘇夕月是真心的,是真的想給她一輩子的幸福,他也為此努力過。
而他對杜雲錦,確實傷害太多,多的讓他每每想起她來,會有那麼些不忍,痛疚,甚至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後悔嘛?也許……
自杜雲錦被休棄離開沈家之後,他時常想著,當時應該為她說句話的,至少,不該以那樣殘忍的方式,對一個淒苦的女人落井下石。
但,他想彌補了,人家杜雲錦卻不稀罕了。
他忘不了那日街頭,她還他銀子時那樣譏誚冷漠的眼神,她不在乎他的憐憫施舍。
還有那晚,他借酒去找她,卻被她一頓痛打。
他,似乎沒了勇氣去找她,那麼些年,他棄她太多次,而今,人家好了,他又有什麼臉麵再去糾纏?
“出去。”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和力氣去應付蘇夕月,沈溪楓疲憊的說了一聲,便不再看她。
曾經,這個女人有多美好,如今,就讓人有多嫌棄。
蘇夕月喉頭一哽,深吸一口氣,道,“罷,事兒我跟你說了,這禮,你看著準備吧。我走了。”
起身,朝外走了兩步,忽而回頭,背光中的眸子陰沉惡毒,“溪楓,其實,我也覺得你挺虧的,要是你早說你對錦姐姐也有那麼點心思的,何苦當初將她休了?唉,我也不是那眼裡容不得人的人,與其讓你每晚抱著秋風那丫頭喊著錦姐姐的名字,當初還真不如留下她來。”
“滾!”桌上的硯台,猛地砸了過去,沒砸到人,卻砸在地上,碎片濺到了蘇夕月的下巴上,磕掉一塊皮。
蘇夕月全身發抖,心底酸澀一片,欲要說話,哪裡說的出,止不住的顫著,到底,轉身,任由淚水滾落,倔強的離開。
深吸一口氣,沈溪楓頹唐的往椅子上一靠,看著桌子上那寫的一半的字,忽而想起蘇夕月那話。
他曾將寫的不好的字揉成一團隨手扔的,杜雲錦卻巴巴的撿起來,當寶似的珍藏。
唇角不自覺溢出一抹苦笑……
曾經以為的愚蠢行為,如今想來,卻是那樣可貴。
一個連你最不堪最不好的一麵,都能如此珍視,那個女人得多愛你啊。
可你卻將這樣一個真愛你的女人,棄之如敝履。
蠢的那個,其實是他吧!
杜雲錦並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倘若,知道沈溪楓如今悔恨成這樣,原主也能夠安心了吧,至少,她曾經那些讓人覺得愚蠢的傾心相付,終於讓那個男人明白是何等的珍貴,足矣。
趙天煜送了她回府,並沒有走。
這小女人從宮裡回來,就興奮的很,非要跟他商量著婚禮事宜。
其實,這些事都有欽天監主持,不用他們費什麼心的,但這小女人,顯然更樂意親力親為。
他也就陪著。
“五叔,成親後,咱們住哪兒呢?”這是杜雲錦最關注的問題,趙天煜在宮外並不像其他皇子那樣,有獨立的府邸,這就麻煩了,她可不想跟他在宮裡住,要不,住她這兒?會不會嫌小呢?
趙天煜笑了,“錦王府,成不成?”
“在哪兒?”她可沒見過呢。
“帶你去。”見她不信,趙天煜趁著空兒,就想帶她去瞧瞧,且這小女人喜歡布置,有自己的主見,倒不如將新房那邊,交於她親自打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