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獵物多少吧。”趙天煜道。
“對,就比這個。”杜雲錦跟著附和。
趙心澈一臉蔑視,“行,就比這個,不過,本殿下若贏了,怎麼辦?”
“你說怎麼辦?”杜雲錦嗤之以鼻的反問,就好像他穩贏似的。
趙心澈樂了,“本殿下若贏了,嗯……你就給本殿下做一個月的午飯。”早就聽說五嬸廚藝不錯,嘿,五叔怕都沒享受過的待遇呢,他先搶了,讓五叔氣死吧,“對了,不準重樣。”
“你若輸了,你那隻月光就歸他了。”趙天煜撩眉瞅了侄子一眼,指著小廝背上那把月光弓。
這話,讓趙心澈心頭一顫,此弓還是皇爺爺在他十歲生日時賞他的呢,乃前朝名將遺物,舉世無雙,隻此一件,若不是今日想拿出來顯擺顯擺,平日裡他才舍不得請出來呢。
“怎麼?舍不得?”杜雲錦好笑的看著這少年那憋屈的臉色。
當然舍不得,但,這話怎麼好說不出來,少年心性好強,趙心澈心一橫,道,“行,不過,賭注要加。若本殿下輸了,這弓就給你們。若他輸了,五嬸得給我做一年的飯。”
謔,一年?杜雲錦心想,吃死你啊,還想她給他當一年的廚娘丫頭不成?臭小子。
趙天煜沒再說話,那意思大約就這麼定下了。
一旁的當事人,杜雲禮卻是緊張不已,悄悄的拽了拽姐姐的衣角,眼神擔憂。
一年的飯啊,姐姐得多累啊,何況,姐姐做了王妃之後,還要給人做飯,傳出去會被人笑話吧?
“彆怕。”看出弟弟心內擔憂,杜雲錦在他耳邊給他鼓氣,“有你姐夫在呢,不怕。再說了,就算輸了,大不了就給人家做做飯而已,反正,你姐姐我喜歡做飯。嘿嘿,倒是他,才虧呢,要是輸了,那把弓可就歸你了哦,你瞧出沒有,那把弓很厲害的樣子,你要得了,將來一定能有大出息,說不定也能成個戰無不勝的一代名將呢。”
最後這句,說的杜雲禮眉開眼笑,心思動了。
雖然,他一向安靜,可是,沒人知道,他安靜的外表下,其實藏著一顆澎湃熱血的心,他渴望戰場殺敵,建功立業,就如杜家先輩一樣,而不是個靠祖輩陰功過活的廢人。
趙心澈翻身上了馬。
因為幾個皇子要狩獵,這麒麟山附近早已被人清理過,趙天煜命人牽來了兩匹馬,問杜雲禮,“會騎嗎?”
“他哪裡懂馬,五叔,你替他選一匹好的。”杜雲錦笑眯眯的衝身邊的男人說。
趙天煜也就不推辭,略看了看,吩咐人將那匹白馬牽到了杜雲禮跟前,“這馬名叫踏雪,性子有點烈,你騎著看,若喜歡,以後就歸你了。”
“真的?”杜雲禮激動不已,他也是一眼就瞧上了這白馬,感覺傲慢烈性,讓他骨子裡那些有種想要征服的,熱血沸騰的感覺。
第一次,沒顧邊上其他人,他竟忍不住拉了韁繩,踩了馬鐙,翻身躍上馬背。
杜雲錦一個晃神,就見弟弟上了馬,哧溜一聲,就從身邊竄了出去,嚇的心頭一跳,本能的喊起來,“喂,禮兒,小心。”
趙天煜也是神色凝肅起來,飛身上馬就要追去,邊上,杜雲錦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袍擺,“五叔,帶我。”
手一遞,馬上的男人一拽,她便落進那人的懷裡,坐在了他的胸前,清清的木香包裹著自己,害的杜雲錦差點心思就集中不起來。
得,還得擔心禮兒那臭小子呢。
趙天煜的馬一進那叢林,身後,趙心澈朝另外兩個皇叔望了一眼,勾唇一笑,“六叔七叔,你們那是什麼眼神?羨慕嫉妒?要不,也差人回去叫幾個美人過來相伴?”
到那時才好看呢,也不叫什麼狩獵呢,乾脆叫春遊踏青算了。
“囉嗦。”趙天旭白他一眼,騎馬走到他身邊,邪邪一笑,“你這弓可拿穩了,一會輸給了人,可彆哭。”
說完,縱馬踏入那樹木蔥鬱的林子裡。
“誰哭了?”趙心澈鬱悶的喊了一聲,邊上,又一匹馬呼嘯而過,是六叔趙天逸的,“小子,還不快進去,那邊已經開始了。”
“哦。”趙心澈連忙勒緊韁繩,衝了進去,說實話,他現在其實後悔之前一時口快的打賭的,那毛孩子他不怕,可他怕五叔啊,有五叔在,他還真未必有勝算的機會。
這把月光弓……他還是第一次舍得拿出來呢。
罷,拚了!
且說,趙天煜那邊,衝進了林子,循著一片被踩踏過的痕跡,終於在一片灌木叢後找到了摔在雜草裡的杜雲禮。
杜雲錦連忙要下馬去扶,趙天煜卻勒緊了她的腰,在她耳邊輕輕噓了一聲。
杜雲錦怔住,就朝弟弟那邊看,就見那小子又爬了起來,白淨的小臉大概是被樹枝刮的,有幾道血痕,衣裳的袖子也扯掉了一塊,但這小家夥的眼睛裡卻流露出一股子前所未有的光芒。
胡亂了抹了下眼睛,他拾起一根樹枝,就又追了前頭悠閒的白馬去。
然後,杜雲錦就看著前方那一人一馬在僵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