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他的舊日同窗,一個是他青梅竹馬的女人,竟然趁他不在家,兩人苟且,讓母親抓到了,不想二人不知錯,反而打傷母親,將家中錢物一掃而光。
哎,要知道,母親可是拿薛萍娘當親閨女一般對待的。
翻了個身,周瑞深呼一口氣,覺得心裡亂如麻,再看著窗外夜色,想著京城裡的杜雲瑤,不知她可睡下了?發生這樣的事,她大約也睡不安穩吧?
早上,他得知消息,急忙匆匆的離開了,並未跟她多做解釋。
其實,他也不知要如何跟她解釋,周家本來就風雨飄零,不入杜雲瑤的眼,如今又發生了這樣的醜事,如何敢說與她知道?男人的自尊,也容不得他向人透漏半點。
但杜雲瑤又是那個多疑的性子,現在還不知在家裡如何糾結?
想想,周瑞輾轉反側,暴躁死了。
但他還是料錯了,彼時,杜家姐妹洗漱好了,怕妹妹糾結那件事難過,杜雲錦就借自己腳傷為由,非拉著妹妹陪自己睡不可。
被窩裡,姐妹倆並肩躺下,杜雲錦興致勃勃的將今天打獵的事說與妹妹聽。
說弟弟杜雲禮進步很大,而且非常勇敢,不但得到了五叔賞賜的駿馬,自己還獵了一頭小鹿,那小鹿腿受了傷,回來包紮了,已然被弟弟當成寵物養了。
再又說到和五叔登頂的事,還說山頂上風景很美,等有空了,帶妹妹一起去玩,到時,隻五叔帶他們一家子,沒有其他人,清淨,大家可以放開性子玩。
說的杜雲瑤還真動了心,她以前性子就要比原主野,還女扮男裝過,做夢都想像男兒一般無拘無束、隨性而為,可是,現實哪裡允許一個婦人如此?可是,姐姐的話,總是讓她動容,讓她漸漸沉寂、變得謹慎小心的心,又活泛起來。
再加上杜雲錦是個聒噪的,胡天海地的亂侃,就好像這世上沒有她不知道的,一通聊,直聊的杜雲瑤打起了哈欠,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清楚,哪裡還記得周瑞那件事。
而第二天一早,杜雲錦早早起來,偷偷的吩咐下人去周家那邊打聽,並沒讓妹妹知道。
周家那邊,周瑞也是一大早起來,匆匆洗了把臉,便來看母親。
周鳳也早起來,正在廚房那邊跟紅兒兩個忙活早飯。
“娘,您覺得怎樣?”不過是很正常的一句問候,誰料,周母忽而瞪大眼睛,凶狠的盯著自己的兒子,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他一般。
周瑞心頭一顫,這還是母親第一次露出這樣的目光,“娘,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
舒服?她都這樣了,哪裡都不舒服,周母暴躁的咿咿啊啊的叫著,她是想問兒子怎麼還在自己這裡,這個時候,應該趕緊去衙門那邊打點啊,衙門那些人,你不打點妥當了,誰肯認真給你辦事,拖你個一年半載的,那對奸夫淫婦,還不知躲哪兒逍遙快活了,到那時,就算抓到人了,那些銀錢能不能要的回來還是兩說,所以,這事得趁早啊,越早越好。
但兒子顯然是個心拙的,一點不懂娘的心思,且是個沒算計的,出了這種事,就知道待在家裡等消息,就不能主動點?
這個時候,要是杜雲瑤那女人在就好了,她一向是個有主見的,遇到事了,倒比自己這個兒子能主事的。
但,想起杜雲瑤來,周母更是心煩了,也不知是悔恨還是不屑,總之,難受的更厲害了。
周瑞都不知道母親怎麼了?隻當是身上難受,急忙道,“娘,你彆怕,兒子這就給你請大夫。”
一句話落,周母氣的身子都顫了,請什麼大夫?若大夫能瞧的好,她也不至於現在這半死不活的樣子,花那冤枉錢,何況,家裡還有多餘的錢麼?
等等,突然,周母腦子一激靈,想到了一件事,兒子是從杜雲瑤那回來,瞧著氣色,穿戴比之前在家時可不止好了多少。
就他身上這一套,少說也得有十幾好兩的銀子吧?那他回來,肯定是帶了銀子的。
如此,周母反倒安靜了下來。
周瑞以為揣測對了,急忙出了門,走到前院廚房那邊,想告訴妹妹去母親房裡照料照料,自己去請大夫,萬一母親有個不便,身邊得有人,哪知,才到廚房門口,就聽見裡頭傳來嚶嚶的低泣聲,“怎麼回事?”
跨進門來,才瞧的清楚,灶台那邊,妹妹周鳳正拿那火鉗朝紅兒那丫頭身上戳。
紅兒那丫頭身子瑟縮,卻不敢躲,似乎也不大敢哭,就咬著唇,低低的抽泣著。
這一幕,讓周瑞氣紅了眼睛,上前一把奪掉了火鉗,扔在柴火堆上,怒問妹妹,“你瘋了?這東西燒的滾燙,你往她身上戳?”
“誰讓這臭丫頭不好好乾活?我昨晚就吩咐了,娘的藥要多熬,可她倒好,到現在娘的藥還沒動靜,問她,倒跟我說忘了。你說,不該打嗎?”周鳳迎視著哥哥的目光,理直氣壯的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