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杜雲錦走在他身側,微微仰著腦袋,看著他道,“你不知道,我從小最喜歡的就是蝴蝶。我記得小學的時候,老師布置過我們一篇作文,叫我的理想,你猜我寫的是什麼?”
嗬嗬笑了笑,不等他回答,自顧自又道,“彆人都寫要當老師,醫生,科學家,就我,傻乎乎的寫著,我想當一隻漂亮的蝴蝶,因為蝴蝶不但有美麗的翅膀,還能飛,想到哪兒就到哪兒。”
話未說完,隻覺得手裡有些黏糊,再瞧那糖人,在落日的餘暉下,蝴蝶身上像是淋了雨似的,那雨滴一滴一滴的順著那翅膀落在她的手上。
“哎呀,完蛋,開始化了。”小女人哀叫一聲,趕忙的將其中關公那隻糖人遞給趙天煜,“五叔,這個給你,快吃,不然化沒了。”
自己高舉著蝴蝶那隻,仰著頭,伸著小舌頭舔著。
趙天煜微微蹙眉。
這麼高的個子,舉著個糖人,為什麼還要仰著脖子吃?
那傻樣。
小舌尖一伸一伸的,舔了這塊趕忙的又舔了那塊,生怕漏掉了一滴。
另一手還舉著那根更傻氣的關公舉大刀的,遞在他跟前。
“嗯。”吃著,嘴裡顧不上,她就用眼睛示意。
遞了一下,突然醒過味兒來,五叔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陪她一起在街上吃糖人啊。
話說,在現代那種年輕戀人熱戀期玩的那些,怕是在這男人身上都是沒法體會了。
“那我全部吃了。”一會舔舔這隻,一會舔舔那隻,罷,男人不吃的,她全給吃到肚子裡去,吃了兩份,一樣甜蜜。
趙天煜靜靜的看著她吃,眸色沉沉,待她吃完,拿了帕子遞給她擦手。
擦好了,杜雲錦就將臟帕子塞進了袖籠內,然後,手挽著男人的胳膊,親昵的衝他笑笑。
那嘴角還沾著的糖泥,趙天煜隻得用指腹,替她輕輕擦了去。
“耶?那邊有畫師,不知道能不能畫夫妻照?”杜雲錦突然瞄到街角的位置,有個白胡子老頭的畫師,身前擺了不少的風景畫,也有少幾幅的人物畫像
。
她興致勃勃的拉著趙天煜就要過去,想請老師傅給自己和夫君畫一幅。
在現代,結婚證上有結婚照,還有婚紗照,這年代什麼都沒有,可是,畫一幅還是可以的吧。
她很想要哦。
但趙天煜這次沒依她,直接拽了她走。
“怎麼了?時候還早,畫一幅帶回去不好嗎?”杜雲錦有些不滿。
趙天煜看她一眼,解釋,“若論人物畫,本朝當屬霽月師父最擅長。”
“哦,所以呢?”原來有大師啊,杜雲錦眼睛瞬間就亮了,“五叔,你是想請大師級彆的人,給咱們畫?”
“你乖的話,我便試試看,能不能約到。”趙天煜道。
“我乖啊,我什麼時候不乖的?”杜雲錦連忙示好,握著他的手,就道,“五叔,那咱們回家吧,這街上好像也沒什麼好逛的。回家吃飯,吃完飯,錦兒陪您老人家散步,講笑話,如何?”
還如何?都老人家了?趙天煜那指頭在她掌心捏了下,“又胡說。”
“嗬嗬。”就知道說他老人家不開心,杜雲錦那是故意逗他呢,“罷,您不是老人家,您是青春永駐,俊美無匹,寶刀未老的男神……”
“越說越離譜。”趙天煜果真對她黑臉,這還在外頭呢,瘋丫頭,那麼大聲,招來那麼多異樣的眼神。
“哈哈。”看他那故作陰沉的俊臉,杜雲錦笑的越發歡肆。
看著前方,那一對親昵的男女,唐靈的眼睛裡的火,都要燒起來了。
“小姐,你看,錦王殿下對這女人還真是好呢。”
這話還用的著她來提醒?唐靈眼神冷銳的掃了眼丫鬟青月。
青月咬牙,眼睛狠狠的瞪著前方,似乎也要將那對男女給燒成灰燼。
“這女人還真不要臉,大白天的這樣纏著男人,呸。要真是這樣缺男人,乾脆進窯子裡好了。”
她這話惡毒的很,唐靈聽了譏誚冷笑,“這也得那個男人樂意被她纏。”
如她,在那個男人跟前,彆說這樣斯纏,就是在他跟前多說幾句話,都會換來他沉然的都能滴出冰的臉色來。
不過,男人麼?都一個德行,剛得到時,哪個不像黏皮糖似的,恨不得死在女人身上,可日子一久,都會膩味。
就如她愛的那個男人。
愛她的時候,能將她捧上天,膩了,就任憑她跌進地獄。
“小姐,咱們要不要直接……”青月忽地俯身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唐靈眼神微閃,能教訓這女人自然最好,隻是,她們能輕易脫身嗎?
趙天煜這人,看著雲淡風輕,對什麼都不甚在意,可是,萬一這女人就是他底線呢?
可是,她又實在看不慣
。
“大師兄。”腦子總是慢於行動,還沒想清楚之前,唐靈已經被前麵那女人竟然偷偷踮起腳尖,在男人頰邊親了一口,給氣的肺都要炸了,當即,小跑著追了過去。
杜雲錦根本不知後麵那喊大師兄的人是誰,也沒注意,她的心思都在趙天煜身上的,直等這個臉色蒼白的姑娘氣喘籲籲的站到跟前,才看清楚了。
“耶?唐姑娘?”
記得上回在哪兒碰到的來著?好像小酒館裡,貌似這姑娘最後怒氣衝衝的走了吧,那時似乎要跟他們決裂一般,怎麼這會子又找過來了?
“小女見過王爺,王妃。”唐靈還喘著氣呢,就已經帶著丫鬟,俯身朝趙天煜和杜雲錦行禮了。
杜雲錦隻拿眼瞅著她,不知這姑娘又鬨什麼鬼,反正,她是沒讓她起來,男人在呢,她可不做主。
“起來吧。”趙天煜淡淡道。
“謝王爺。”唐靈直起身,美目朝趙天煜匆忙一瞥,隨後,便命丫鬟拿出賀禮,親自遞給杜雲錦,“得知王爺王妃大婚,小女特送來一份薄禮,希望王妃彆嫌棄。”
送禮的?杜雲錦瞧著那做工精致的錦盒,猜不到裡頭什麼東西,但,唐靈給自己送新婚禮物,怎麼都讓人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
“王妃,請笑納。”見杜雲錦不動,唐靈雙手舉著禮盒,越發恭敬起來。
杜雲錦才懶的管,隻拿眼看趙天煜。
這時,唐靈卻猛地咳嗽起來,青月忙扶住她,一手輕拍著她的後背,“小姐,沒事吧?”
“沒事,咳咳。”咳的小臉慘白,好一會,唐靈才緩過來,那手上仍舊拿著禮盒。
杜雲錦越發覺得此女心懷不軌,自然不接,就道,“唐姑娘似乎病了?不若,讓我給你瞧瞧?”
“不敢勞煩王妃。”唐靈卻縮回了手,眼尾卻哀憐的匆忙瞟了眼趙天煜。
倒是青月口直心快,先道,“回王妃,我們姑娘確實病的不輕,自從去年逃離唐家堡,一路身子就沒好過。”
“哦,瞧著的確病怏怏的呢。”杜雲錦看了眼趙天煜,“五叔,怎麼辦?”
趙天煜直接問,“現在住在何處?”
“不敢勞煩王爺,這是小女的心意,王妃收下,小女便心滿意足,明日就會離開京城。”唐靈扶著丫鬟,有些虛弱的說。
都這樣了,明天要走?切,舍得?
既然要走,還搞這麼個病容出現,分明想人挽留嘛。
不過,杜雲錦也不是那種講情麵的人,乾脆道,“罷,既如此,東西那我就收下了。唐姑娘明日一路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