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頭再低一些。”小手壓了壓,杜雲錦唇邊的笑意越發深了。
這笑容,讓韓麟一時間口乾舌燥,啞著嗓子道,“姑娘想讓韓某做什麼?”
邊問著邊將腦袋壓低了遞了過去。
杜雲錦勾唇一笑,“就這樣保持著,彆動啊。”
邊說著,邊從身後抽出了那對銀燭台,找著那頂端尖銳的部分,瞄了一眼,再瞅著眼前這顆叫人惡心的腦袋,眸中冷光一閃,手中一用力,那燭台就朝這後腦勺使勁砸了下去。
咣的一聲悶響,韓麟頭猛地一抬,那三角眼似乎茫然迷惘了一瞬,手捂著腦袋,悶聲問,“姑娘……”
“不是吧,還不倒?”杜雲錦有些意外,再來一次,舉著燭台打算再砸一次,這時,卻見這韓麟眼皮一翻,哦的一聲,捂著腦袋,直直摔到地上,碰的一聲響,唬的杜雲錦忙後退了兩步。
踢踢這人,沒動靜,蹲下,伸手探入那鼻息間,氣息微弱,但尚存,一時間死不了。
哼……
拿起布包裡的火折子,突然又瞄到牆壁上的琉璃燈,杜雲錦勾唇一笑,直接取下那燈,朝裡屋走去。
雕花的梨木大,大紅的帳子,大紅的喜被,靠,布置的跟新房似得,越發叫杜雲錦心裡作嘔。
琉璃燈在那頭猛地一敲碎,火焰順著那蚊帳的下擺,嗖的就竄了上去,卷上了帳子頂。
杜雲錦又將那碎片上的燈油,倒到了被子上,再將被子往火舌裡一扯,瞬間,火裹油,火勢一路蔓延,整張大燒了起來。
空氣中充斥著濃烈的煙味,灼熱感刺痛著皮膚。
杜雲錦四下一望,尋了個窗戶,打開,翻窗跳了下去
。
雙手攏在嘴角,大喊了一聲,“來人啊,著火了,救命啊。”
喊完,立刻踩著一塊石頭,爬到牆角的一棵大樹上,屋裡濃煙滾滾,很快,火光從窗戶從屋頂竄了出來。
不用她喊,院子門口守著的那些小廝,看見那火勢,也嚇的趕忙衝過來。
一時間,這小院裡人嚷狗吠的,亂作一團。
杜雲錦冷冷一笑,站在樹乾上,朝那牆頭猛地一躍,趴了上去,然後,順著牆頭走了一小截,找到一處空曠的地兒,跳了下去。
然後,順著記憶中的方向跑了去,不知道五叔現在在哪兒,見不到她,該著急了吧。
這邊有火光,他會看到嗎?會尋著火光找來嗎?
才亂想著,拐彎處突然撞到一個硬物,不,準確的說,該是懷抱。
杜雲錦鼻子都撞痛了,卻因為剛才被綁的事,也沒看清人,本能的轉身就逃。
“錦兒。”男人低沉的聲音,長臂已經伸出,捉住了她的手腕,將她逃跑的身子給拽進了懷裡。
“誰?”一時亂,倒沒聽出這聲音,大腦空白際,鼻端卻是繚繞著熟悉的氣息,叫她紛擾的情緒,瞬間安定下來。
抬眸,夜色下,男人沉靜如玉的麵龐,深邃如泉的眸子,正靜靜的盯著自己。
“五叔。”猛地撲進他懷裡,雙手死死的抱著男人的腰,語氣委屈,“你總算來了,我被人綁架了。”
“知道了。”聽見她這語氣,趙天煜提在嗓子眼的心,稍稍落了落,修長的手指攏了攏她臉側散落的發絲,捧著她的臉,問,“有沒有事?”
“沒事。”杜雲錦搖搖頭,仍舊一臉委屈和憋屈,“就是,我沒有去月老樹下找到你,沒有摘你的麵具,沒有給你戴花環,我難受。”
“傻丫頭。”趙天煜將她摟入懷裡,寬厚的大掌輕柔的揉著她的發絲,在她耳邊低語,“什麼麵具,什麼花環,我已經是你的了,傻瓜。”
還需要什麼老天恩賜的緣分啊,傻丫頭。
“可是。”唉,雖然是儀式,可是她也想摘掉麵具,驚豔他容貌的那一刻啊,看他深情眼眸注視自己的片刻。
罷,沒了就沒了吧,好在……
“哦,對了,那邊……”她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那賊人之事,轉身手一指,卻見那邊大火滔天,然後,就有一隊人馬,壓了十幾個人,從隔壁的小巷子裡往外去。
“五叔。”杜雲錦眼睛一亮,抱著男人的胳膊,就笑道,“全抓到了?五叔,你真厲害。”
這麼快就帶了人將這夥人全抓了,還包括那十幾個抓她的黑衣人。
“讓你受委屈了。”其實,他來的還是晚了,這種被綁的事,根本就不應該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