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風看她哭的是真傷心了,也被唬住了,細一想,自己也的確有不妥,事情沒弄個水落石出,就先來責問她,她還……看著那小嬰兒床上的孩子,還有白氏憔悴的蠟黃的臉,杜天風垂頭一歎。
“罷,此事我定會查清楚,若那婆子真敢誣陷於你,本侯定當將她碎屍萬段。”
白氏隻顧著哭,哭了好一會,才啞著聲音道,“有侯爺這話,妾身就也放心了,隻是,侯爺,也該防著點二弟妹才是,才我聽聽說,那夏婆子是被二弟妹身邊的人捆來的?侯爺也該知道,她與我一向不對付,往日,她也奚落妾身是隻不會下蛋的雞,如今,我為侯爺誕下孩兒,怕也惹她心裡不快呢。”
此話,倒是驚醒了杜天風。
這一日,他從喜到怒,中間還因白氏難產焦慮擔心,腦子也是蒙了,此番,白氏的話一提醒,他猛然覺得柳氏今日的反常來。
反常的殷勤,反常的通情達理,而且,剛才扇嬤嬤那些話,分明是和柳氏再唱雙簧苦肉計啊。
“還有,老爺,此事不但關係老爺的聲譽,也關係到妾身的身家清白,更關係著咱們孩兒的將來啊。我可憐的孩子,才出生,就被人如此誣陷,將來他若大了,難保一些下賤的長舌婦,不會在他耳邊攛掇什麼,到那時,咱們怎麼說?”
一番哭訴,其實是警告杜天風,務必要將此事辦好,此事,他們一家三口完全是在一條船上,誰不好了,其他人都不會好過。
杜天風也意識到了,才隻知道來責問白氏,心頭惱怒,卻不知,若此事鬨大,傳揚出去,他的臉麵隻會越丟越大。
“行了,你歇息,本侯自有主張。”杜天風起身要走。
白氏也沒留,她也實在沒太多精力了,況且,話已至此,杜天風若還有一點腦子就該知道怎麼做。
甚至,她已經不怕杜天風知道真相。
知道又如何?他若敢將此事鬨大,敢說這孩子不是他親生兒子?
那麼,到時丟臉的隻會是他,成為笑柄的也會是他。
最後的結果,杜天風絕不會比她白氏好受。
如此,白氏倒放下了心來,隻要杜天風認這個孩子,其他人能怎樣?
外麵,柳氏和杜老太太卻並沒走,而是,叫人搬了張椅子,索性坐在院子裡,似乎就等著杜天風興師問罪的出來。
杜天風一出來,就見這婆媳兩個,臉色一冷,走過來,“母親,您怎麼還在這兒?二弟妹,還不快扶母親回屋歇著?”
“是呢,我早這麼說,可是,老太太就是不走啊。”柳氏說的無辜。
杜老太太卻是沉著臉,瞪著杜天風,冷哼,“歇著?我現在能歇的住嗎?你剛才沒聽見這婆子說的話嗎?她說屋裡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種?是外頭買回來的野種。你說,咱們侯門清清白白,怎麼能容忍這樣的事發生?就算我將來閉了眼,也沒臉去見老侯爺啊。”
“母親。”杜天風很厭煩這老婆子這個時候還抓著這事不放,隻得道,“此事尚未查清,母親還是彆太早下結論。”
“沒查清那就趕緊的查啊,這人都在這,還等什麼?真要等那孩子在咱家養大了,再說不是你的種?真到那時,你這丟掉的臉還能撿回來?”杜老太太氣哼哼道。
“是啊。”柳氏也幫腔,“大哥,老太太說的也沒錯,若是彆的事也罷,可這關係到咱們侯門的血脈,關係到大嫂子的清白,可不能草草了事,就該當機立斷的先查個清楚。不然,彆說老太太,就是咱們這些人,也不能安心啊。”
杜天風鬱悶,這是讓他必須現在就辦的意思啊。
可是,萬一此事是真的,白氏真的假孕,他又該如何?
白氏事情敗露,他不也會跟著一起丟人麼?被世人恥笑麼?
可要是假的……
可突然的,杜天風並不那麼相信白氏了,同床共枕多年,白氏是怎樣的女人,他其實比誰都清楚,這樣假孕借子的事,她完全做的出的,為的是她當家主母的位置。
“怎麼了?大哥?”柳氏見他不語,輕輕喊了一聲,卻在這時,陳嬤嬤又帶了幾個人,押著幾個丫鬟婆子過來。
“二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陳嬤嬤一來,亦是說著不好的話。
柳氏臉一沉,“今兒到底觸了什麼眉頭,都是大事?快說,出什麼大事了?”
陳嬤嬤就指著這四個被押過來的丫鬟婆子道,“奴婢才捉到這幾個混進府來的人,還請二夫人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