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她明明毀掉的藥方,如何能被他知曉?甚至那含香丹,知曉的人,都被她處置掉了。
這些日子,在白家,她也靜靜回思過,也敏銳的覺察到了不對的地方,似乎在一年前就開始有點不對了。
若說具體的,該是杜雲錦那回給杜老太太賀壽開始。
杜老太太的六十壽誕,辦的隆重,又是拉攏結交權臣,給女兒們被那些王公貴公子識得的最佳機會,那一天,宮裡的幾位皇子還有皇長孫殿下可都來了,多好的機會。
然而,誰知,壽宴上卻出現了那樣的醜事,幾個老嬤嬤又吐又泄,亂七八糟,臭氣熏天,賓客間還不知發生了什麼,就被那醃臢的場麵給熏跑了,後來,為此,還有不少人詬病杜家,說是杜家成心的,太下作,太不給人臉,哪有老太太壽辰,如此惡作劇的,即便是下人們的無疑之舉,那也是做主子的沒有管教好,說到底,就是杜家人上不得台麵,粗鄙不堪,自那日起,以前和杜家交好的人,也慢慢的冷淡疏遠了,似乎怕和他們一家子來往而降低了自己的格調。
從此,杜家好像被施了詛咒,厄運連連。
除了被攆走的杜雲錦姐弟,其餘的每個人都難逃厄運。
杜水蓮母女,簡直讓她看不透,曾經那樣寵愛蘇夕月的沈溪楓,竟然有一日會休了蘇夕月,而一向乖巧可人的蘇夕月竟然心思歹毒,殺仆虐女,惡行昭然,最後被送到農莊,大概也沒出頭機會了。
再來杜家兩房,她的下場擺著的,棄婦命運,而且,怕是再沒有回到杜天風身邊的可能了,而她的女兒,杜雲若,曾經她的驕傲,那樣一手好牌,怕是也要毀了。
杜天風連個兒子都不能再生了,而杜雲禮不會認他,他等同於斷子絕孫。
二房,似乎要好一些,但又能好多少?
柳氏年前無端被人挖出私密之事,說是少時心術不正,和家裡下人苟且,且有了私生子。
嗬,這種事,白氏打死都不會信的,就憑柳氏那眼高於頂的勢利眼,怎會跟下人苟且?但白氏也樂於這種往柳氏身上潑臟水的事。
並且,此事儼然讓柳氏和杜天宇本就不夠牢靠的關係,更是降到了冰點,據說,柳家為此和杜天宇這邊也有了嫌隙,不大往來了。
而杜雲蘿,曾經心比天高的姑娘,如今,卻和杜雲若一樣,也是待字閨中,連個上門提親的人都沒,愁死人的。
白氏甚至有預感,二房不會比大房更好,等待他們的也許是更悲慘的事。
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操控著這一切,或者,真的有人在背後搗鬼,讓這一切發生。
總之,白氏不信所有事情都會突然變得如此糟糕,就如上次如廁時挨打,還有杜雲蘿在府裡被打一事,絕沒那麼簡單。
然而,杜天風哪裡還會聽她的話,見她哭著不鬆,心中越發厭煩頭頂,猛捉住她的手指,使勁一掰,隻聽得哢嚓一聲。
白氏啊的一聲慘叫,跌坐在地,看著那幾根被掰彎的指頭,冷汗連連,哭都哭不出聲來,痛鑽心,入骨髓。
這男人是使了多大的勁兒?竟然生生將她的三根指頭掰斷!
她紅著泛淚的眼睛,難以置信的盯著男人。
杜天風卻是冷漠厭惡的瞅她一眼,冷哼一聲,未發一言,轉身,抬腳離去,冷漠不已。
白氏眼巴巴的望著,淚水再次奪眶而出,手指的疼痛,似乎也敵不過此時的心痛。
她知道,她這次真的完了!
“侯爺。”白豐濤並沒走遠,他隻院子裡假裝澆花,看見杜天風從屋裡出來,腳步匆匆,神色冷峻,忙放下手裡水壺,幾步跟在其身後,聲音很有討好的意味,“這就要走麼?不若在我府上用飯,妹妹她。”
“哼。”杜天風冷眼瞪他一眼,“休跟本侯提那賤婦。”
白豐濤被堵了個結實,麵色難堪,“侯爺,我也知道,她做了醜事,回來之後,我也罵了她許久,她自己也知道錯了,整日在屋裡以淚洗麵,還請侯爺念在少年夫妻的情分,原諒她這一次。”
“原諒?”杜天風覺得自己的心也在滴血,曾經他以為白氏對他那是全心全意,可如今想想,簡直可笑。
“你去問問那賤人,究竟對本侯做了什麼事?本侯沒有立刻要了她的命,就已經是格外開恩,還敢求原諒?”
說罷,一甩袖子,抬步走人。
白豐濤被罵的愣在原地,再傻,他也看明白了,杜天風此番前來,怕不是為了白氏假孕一事。
那麼又是什麼事,惹得這男人如此,剛才,他分明看到這男人眼底的殺氣騰騰。
忙的轉身,跑到書房,就看見白氏癱坐在地,地上竟有血跡,白豐濤驚了,“怎麼回事?”
白氏手握著那幾根斷指,臉色慘白如霜,唇哆嗦的一句話也說不出。
白豐濤詫異非常,卻也來不及問,急忙吩咐人去找大夫。
白氏這時,突然兩眼一番,昏死的倒在地上。
白豐濤急忙抱她起來,看見妹妹死人一樣,心裡又痛又急又氣,更是絕望。
他似乎也意識到,白氏跟杜天風再無複合機會,而白家,怕也沒有再翻身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