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並非徐夫人好心,而是,之前好幾次的經驗教訓。
她本是不想給童歡歡吃早飯的機會,有意讓她受點罪,然而,這小蹄子乖滑的很,索性眼睛一翻,身子就往那地上一躺,裝暈,還說是餓的,體力不支。
為此,還借故休息多日,不受訓練,連徐炎還為此責怪了徐夫人。
徐夫人心裡那個惱火啊,所以,之後,有意要操勞她,也會給她吃飯。
吃飽了,看你還怎麼暈?
不過,這吃早飯的時間,也隻有一刻鐘,多一會都不行。
吃完早飯便是練習女紅。
這也是童歡歡最怕的一項,瞧她那一雙本來就不夠細嫩的小手,現在更是千瘡百孔了。
關鍵受傷也就算了,繡出來的東西,總是被徐夫人嫌棄的恨不得扔進陰溝裡。
其實,童歡歡自己已經很滿足了,起碼,她能握起那針線,一坐半個時辰,就說耐性這一層,已經比之前強多了,何況,她還能繡出一二花草鳥獸來,怎麼不行呢?
可是,徐夫人要求之高,讓童歡歡懷疑,她是不是想讓未來兒媳做繡娘呢?
反正怎麼也不能讓她滿意,童歡歡也就暗地裡破罐子破摔了。
每次,讓她繡,她就繡,坐在那裡,拿著針線有模有樣,繡不出像樣的東西,也怪不得她,她隻能這樣了,儘力了。
後來,徐夫人每次嫌棄時,她就立在一旁,貝齒咬著唇,大眼睛蒙上一層水霧,無辜又歉疚的樣子,自責的說,“都是歡歡愚鈍,辜負了夫人栽培的心思。夫人要打要罰,都可以,就請彆對歡歡放棄啊,歡歡一定會更加努力的。”
所謂的更加努力,就是每天繡一副野鴨子給徐夫人看。
到最後,徐夫人自己煩了,再也不願意看到童歡歡的刺繡了,也就免了這一項。
後來,徐夫人發現,這小丫頭太乖滑,不管自己怎樣整治,她都有法子偷懶耍滑,對付教導她的夫子嬤嬤,那是一套一套的。
正讓她犯愁時,花若蘭倒主動跟徐夫人提了,說是想跟童歡歡一起學習琴棋書畫,學規矩。
徐夫人瞧花若蘭這樣斯文懂事,哪裡需要彆人教,但又一想,自從童歡歡在她身邊受之後,兒子徐炎不時的就會借口過來。
如此也好,有個花若蘭這樣的淑女在旁,也讓兒子好好看看童歡歡的毫無可取之處吧。
於是,便同意了花若蘭的請求。
童歡歡對此,直接有點蒙,讓那麼一個標致斯文的淑女小姐,整日跟自己一起學習?這……豈不是故意讓她死的很難看?
這晚,她跟老嬤嬤訴苦,說是想家裡那老頭子了,能不能告個假什麼的。
老嬤嬤立刻告訴她,說是童老爺子知道,她在徐府受到徐夫人親自教導之後,樂的嘴都合不攏了,甚至,還親自書信徐夫人,感謝她對自己孫女的教導,還說將孫女就交給她了,任打任罰,一切全憑徐夫人。
還有,就連孫女秋冬的衣物,都著人送了來,真有讓孫女在此長住的打算。
童歡歡直接驚愕了,老頭子怎麼這麼無情,還真將她扔這不管了?
衣物什麼的,什麼時候送來的?她怎麼不知?
老嬤嬤隻回說,她在夫人那邊的時候,有人送過來,她就直接收下了。
又轉告了老爺子的話,說是童歡歡自小母親不在,此番有徐夫人教導,她該知恩,要乖乖聽話。
說的童歡歡心裡酸溜溜的,也就打消了回家的主意,暗暗下定決心,不學個好來,不回家了,大不了一直賴在這裡。
這一日,天麻麻亮,童歡歡再不用人叫,自己就起來了,梳洗完畢,照例來到徐夫人這邊。
讓她大跌眼鏡的是,花若蘭已經早早的等在門口了,身邊還跟著她的親隨丫頭。
那丫頭雙手端著一個托盤,托盤裡是幾朵新鮮嬌豔的花,一看就是才摘下來的,上頭似乎還有露珠呢。
看著童歡歡過來,花若蘭稍稍行禮,微笑著說,“童姑娘早。”
“早。”童歡歡也掃了她一眼,心裡嗤笑,這世上還真有人沒事找罪受的。
罷,一個人學規矩多無聊,有個人陪著,也不壞。
一個,規矩嬤嬤來了,又是教兩人繞著院子走路。
走路誰不會呢?走那麼多天,唉。
可是,走了一會,童歡歡算是看出差距來了,還真有那種身姿標準,兩腳邁的步子不大不小,每一步都像拿尺子量過似的,最主要的,走路時,雙手輕輕放在腰側,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的笑意。
這,花若蘭,簡直就是規矩嬤嬤口裡的規矩嘛。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