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哪怕麵對那些封天之尊也好,麵對和定道者進行的這一場登山爭鋒也罷,蘇奕的心境,一直了無掛礙,不曾被影響到分毫!
許久,那鴻蒙道山混沌本源力量的律動才漸漸沉寂下去。
而一直在沉思的定道者終於開口,“我倒是沒想到,這鴻蒙道山的本源力量,會與你這三個大道宏願產生共鳴。”
在定道者眼中,蘇奕的三個大道宏願,的確藏有不一樣的玄機。
第一個宏願,定道天下、為天地立心。
意味著蘇奕已經“見天地”,洞察到諸天上下一切周虛規則的本質妙諦。
故而,他才要定道天下,為這天地立一個新的規則秩序。
第二個宏願,教化天下,為眾生立命。
意味著蘇奕已經“見眾生”,感悟到眾生之秘,體會到眾生之相!
故而,他才要以自身之道,教化天下,恩澤眾生,去改變眾生立命之本!
第三個宏願,我與我周旋,問道無止境。
則意味著,蘇奕早已“見自己”!他對“本我道心”的求索和認知,也已到了一種大悟徹悟的地步。
故而,才會有“問道無止境”的抱負!
三個宏願,分彆見天地、見眾生、見自己。
其中之胸襟、氣魄、心性、智慧……放眼古今天下,都稱得上獨一無二!
言為心聲。
更遑論是由蘇奕這般人物在封天之路上立下的宏願。
自然絕不是誇誇其談,而是發乎本心執念。
若非如此,鴻蒙道山的本源力量,豈可能會和蘇奕這番話產生共鳴?
而這,才是讓定道者吃驚的地方。
“很久以前,我曾見過許多人立下的大道宏願,每一個皆發乎本心,而非吹噓,故而,才能引來萬道共鳴,得到天聽石碑的認可。”
定道者說道,“可卻從不曾見過,有誰能像你這般,足足立下三個大道宏願,並且每一個宏願竟如此之大。”
一番話,帶著一絲罕見的感慨。
宏願越大,意味著心性和道途越大。
古今歲月中,那些絕世人物立下的大道宏願,各不相同,但都有“大小”之彆。
如佛門有“不入地獄,誓不成佛”、“苦行諸天,普度眾生”等等大道宏願。
道門有“救苦救難,懸壺濟世”“羅天大醮、禳災止惡”等宏願。
儒家有“舍生取義、殺身成仁”“廣施教化、澤被蒼生”的宏願。
凡此種種,皆稱得上大願景、大抱負,若在大道上沒有曠古絕今的才情和底蘊,斷無法立下這等宏願。
也正因為大道宏願發乎本心,是蘇奕心中真正的抱負和執念,才會讓這三個宏願顯得格外不一樣。
“當年,我也曾在天聽石碑前立下宏願。”
還不等蘇奕說什麼,定道者繼續道,“當時,我最渴望做的,便是定道天下,消解仙禍!說起來,倒是和你第一個大道宏願很相似。”
頓了頓,定道者繼續道:“從那之後,我成了封天台上的第一人,在混沌最初的時代,掀起了定道之戰,真正定道於命河起源四大天域。”
“可惜,終究還有缺陷。”
“比如這鴻蒙天域,便無法由我來主宰和重塑天道規則。”
“為了消解仙禍,我雖開辟出仙凡壁障,把鴻蒙天域的混沌之地和凡俗之地隔絕開,一如絕天地通,可這世間終究還是有仙禍發生。”
定道者道,“也是那時候,我終於明白,要實現心中抱負,僅僅隻有那點實力還遠遠不夠,故而放下手中一切,一個人開始求索生命道途。”
祂抬眼看向封天台,“而今,我距離實現這一步,也隻差一個契機罷了。”
蘇奕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隻一些大道宏願而已,卻讓定道者發出如此多感慨。
甚至,很不見外地跟自己談起了祂曾經的大道宏願。
這一刻,蘇奕已察覺到,自己的第四個大道法身敗了!
沒有懸念,他再次遭受到反噬,麵頰蒼白透明,性命本源和一身道行皆被重挫。
眼下的他,已和重傷在身並無區彆。
可定道者卻視而不見,不曾理會,更不曾趁此時機對蘇奕下死手。
祂自顧自道:“之前你問我,若踏足生命道途,想要實現怎樣的願景,答案自然就是‘定道天下、消解仙禍’這八個字。”
祂目光看向蘇奕,“這一次,若你輸了,我自不介意代你完成心中抱負,若你贏了,我也可無憾。”
說罷,祂重新邁步,繼續登山。
蘇奕隨之邁步,依舊是比肩而行。
而在天穹深處,蘇奕的第五個大道法身已出現。
定道者的實力的確很恐怖,可蘇奕的涅盤之力則能讓他的性命本源和道行一次次在破敗中重塑和蛻變。
真對比起來,各有千秋。
而此時,蘇奕不再隻充當一個旁聽者,主動道:“若是可以,能否為我講一講,當年你在問道城上所留的‘我身若是我,生死應自由’這句話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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