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隻要他們內鬥不斷,自然會先顧及內部矛盾,而非急於與大秦為敵。”
“不過,冒頓的能力也不能太強,否則摻駭的地位就不穩了。”
所謂的鹿可汗,類似於議會議長的角色。
在匈奴現有的體製下,鹿可汗之下設鹿院,有數位鹿院使,再無其他封王。
鹿院使作為匈奴各派勢力的代表,處理各項事務。
日常事務由九人共同負責。
遇有重大事宜,必須鹿可汗與至少五位或六位鹿院使參與的高級會議方才有效。關鍵時刻,則由全體鹿院投票決定。
軍事方麵,由贏風設立的狼院負責,各將領率兵駐守各地。
從上將軍到最低的百夫長,一切遵照秦製。
此刻,他們正忙於各地的殘餘勢力清剿。
由此可見,摻駭手中並無實權,匈奴的軍權基本掌握在贏風手中。
按照贏風製定的規矩,狼院使主要商討戰爭目標,具體戰法則由前線將領決定。
多數情況下,狼院使在戰略目標不變的前提下,會聽從前線將領的指揮。
這也解釋了為何贏風能在牙帳中悠閒度日。
因為無論是大小事務,幾乎都不會直接找到他和摻駭。
這套製度妙就妙在能像法家理念一般,構建一個自我運行的國家機器。
即便是摻駭這般毫無治國經驗的小王子也能駕馭。
然而,這裡有一個贏風無法向諸葛亮徹底說明的難題。
簡單來說,即匈奴每年的糧食產量與人口總數並不匹配,進一步講,匈奴的生產力跟不上現有的生產關係。
贏風的改革近乎現代化,但實際上,人口多糧食多與人口少糧食少的政策截然不同。
匈奴至今仍無法一步跨越到這等程度。
所幸,大部分匈奴人在這一過程中獲益,被擊垮的不過是些貴族罷了。
他們的確強大,可惜力量不夠。
“我們現今隻占領了河東之北、河西之北,還有河套地區。彆忘了,匈奴引發的動蕩,西至大月氏、東胡,東達燕地,影響深遠。我們現在安定的範圍,僅是極小的一部分。”接下來,向東我們將遇到沿朝仙二水居住的民族,若跨海而過,則會遇到異族帝王的後裔,據推測現在正處於飛鳥時代……
五十
這兩個曆史悠久的王朝,會對這次動亂產生什麼影響,目前還不得而知。
往西邊去,則會撞上一場篡權的戰役,一位總督即將奪位,成為皇帝。這位總督默默無聞,未來的皇位繼承人也是籍籍無名。
然而,這場戰爭將會波及到一個地方——大宛國的藍氏城。贏風並不關心哪個總督要搶奪皇位,關鍵在於,大宛!這將是一場可能蔓延至大秦疆域的戰火。
左右兩側的動蕩,是會加速這個世界的混亂,還是削弱它的力量,無人知曉。
畢竟,很多事情已經變得不一樣了。
目前,唯有強大的匈奴族方能確保一切穩定。
“主公,您是否考慮過,讓匈奴自己去完成這場戰爭,而非我們插手?”
“孔明,我覺得應當是你策劃並促成這場戰役,讓人們見識你的才智。但這樣一來,就需要冒頓的合作了。”“主公的意思是……”
“摻駭與冒頓之間的一場大戰,是普通匈奴人對抗匈奴修煉者的較量。冒頓已近乎走火入魔,但仍有許多追隨者。因為在那些老貴族眼中,我們那位狼鹿雙汗的匈奴國,並非他們的安身之處。”
“確實。”諸葛亮點頭表示同意。
依照當前匈奴的製度,就如同大秦一樣嚴苛。官員一旦退休回家,無論以往地位多高、俸祿多厚,回歸平民身份後,便與常人無異。
裡長可以上門征稅,小吏也無法插手戶籍管理。
在匈奴,那些貴族必須上繳所有被稱為“府庫”的財產,僅留下屬於“私庫”的財富。其中不乏幾代人積累的財富。
這樣的變革,必定會遭遇強烈的抵抗。
“因此,可見那些貴族的勢力一時半會兒難以擊垮。即便暫時被擊敗,也會漸漸複蘇,至少需要兩三代人的動蕩。摻駭與冒頓雖是兄弟,但冒頓多年來追殺摻駭,兩人早已結下深仇。隻要冒頓不死,摻駭就會一直需要我們。”贏風沒說完的下半句是
如果摻駭當上了單於,匈奴的土地極有可能並入大秦版圖。畢竟,匈奴人崇拜武力和英雄。
摻駭終究不是他們心中的歸宿。在他們心中,最大的英雄就是自己——贏風。
假使有一天,贏風稱王,使匈奴歸順大秦,估計即使摻駭反對,鹿院和狼院也絕對會一致讚同。到時候,誰來做這個可汗還重要嗎?不過是一個小角色罷了。
近幾日,消息接踵而至,各國震動不已。
齊王建覺得當前事態有些撲朔迷離,最令人震驚的莫過於張良之死。
張良是目前所有陸地仙中唯一能抵擋贏風之人,他一死,六國之地剩下的兩位也擋不住贏風。
更讓齊王建震驚的是,湛盧神劍已落入贏風手中。“什麼神劍,簡直是不識好歹!”齊王建怒罵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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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時,吳王闔閭得此神劍,後傳至夫差,因夫差不仁,神劍離他而去。之後神劍入楚王之手,楚王不仁又轉贈周王室。周王室轉而賜給燕王,燕王不仁,神劍再離,最終流入儒家,成為大儒護體的神器。”
“原以為這劍隻隨仁者流轉,沒想到竟到了贏風手裡!”
齊相苦笑,拱手道“大王不必動怒,或許過幾日,贏風又會失去神劍呢?這神劍本就是得失無常,何必太過掛懷?”
“哎,我就是不甘心。我齊王難道不是仁義之君?為何得不到湛盧神劍的青睞?”
大王,您該操心的不是這個吧?該操心的是匈奴啊!
“大王,一把劍罷了,無關緊要。您現在該關注的是匈奴的局勢。匈奴雖然內亂,但原本盛極一時的冒頓單於卻不知所蹤。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摻駭王子成了鹿可汗,真是讓人瞠目結舌。”
齊相實際想說的是匈奴當前的國內狀況。
據說,匈奴國內已無貴族,人們不能再靠祖先的功績獲得爵位。
每個人從出生起就要自己爭取功勞。
且獲取功勞的方式隻有耕田和殺敵兩種。
耕田和殺敵達到一定水平後,才能學習認字,參加科舉,依據考試成績步入仕途。
這簡直是把所有舊製全盤推翻。
按照匈奴現今的法則,哪怕你天賦異稟,也得從頭開始。
即便是皇族後代,也得先從耕地乾起。
如今,摻駭才十七歲,既無王妃也無子嗣。
估計等他有王妃和子嗣時,他們也得從底層做起。
因為,在匈奴真正的強者是贏風。
“匈奴如此行事,正應了那句老話,能者居之。”
齊王建對此毫不在意“這套做法從一開始就走不通。薑太公和周公的爭論,誰不知道?匈奴,不出兩代必大亂!”
齊相頗為驚訝,齊王建倒也不是愚鈍之人。周公與薑太公的辯論,正是關於治國理念的爭執。
周公認為,治理國家需“親親尊尊”,親近該親近的人,尊敬該尊敬的人。國家以國王為,向下依次親近和尊敬國王所親近和尊敬的人。而薑太公呂望則認為,有能力有品德的人才應居高位。簡單來說,就是
呂望“我要讓國家的所有能人都為國家效力。”
周公“如果我不是這個國家的王,那麼國家強大與否對我有何意義?”
齊王建之所以不擔心,是因為若他處在摻駭的位置,早晚也會將整個天下據為己有,早晚也會違背承諾……
說到底,人多少都有些私心,誰不想給自己家的孩子留點什麼?
要是繼承王位的不是自家血脈,搞個強大的匈奴有啥用?白白送人不成?大王,您講的那都是匈奴安定以後的事了。我擔心的是,等匈奴真安分了,咱齊國恐怕早就不存在了。大王,您這會兒……已經是個籠中鳥了。”
齊國的精兵強將都沒了,齊王建卻還有心思醉生夢死。
“丞相,您現在可有什麼法子能保住齊國?”齊王建問。
“微臣以為,應當再挑些能人聯合其他國家,否則齊楚魏三國怕是要逐一敗亡……”“行了,您就按自己的主意辦吧。寡人,全聽你的。”齊王建懶得和丞相扯閒篇了。
他琢磨著,抓緊時間吃吃喝喝更實惠。再不濟,去秦國養老也挺好。楚王的想法如出一轍。
隻不過楚國比齊國更亂套,甚至還鬨出了國喪!當時的楚王是楚幽王,楚考烈王的兒子。
聽說齊楚聯軍戰敗的消息,楚幽王一口血噴出來,從此臥床不起。多虧有了張良,病情才稍有好轉。
再到聽說秦國北方邊境那萬裡防線,他竟然能下床走動,還能吃點東西了。可惜的是,沒多久,
冒頓第二次大勝,贏風卻沒再出手。
張良去世後,仁義之劍湛盧歸了贏風所有。
接著,匈奴國內廢除了所有貴族,開始推廣農耕,實施朝廷與地方的雙軌政治體係。這一係列變化,是對各國舊製度的重大顛覆!
楚幽王聽到張良離世的消息,先是吐血倒下,一病不起。
後來,又聽說匈奴的這些改革,更是哀嚎不斷,最後隻剩一口氣。到半夜,竟直接撒手人寰了!
楚國遭遇了國喪。
楚幽王體弱多病,連寵幸妃子都難,更不用說有子嗣了。他同母的弟弟楚公子即位,成為楚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