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巨蛇俯下頭來,吐了吐蛇信,衝著已經無路可逃的瑪麗·安傑卡一聲嘶吼,一雙冰寒的豎瞳盯著她看,似乎是在恥笑著這隻敢於冒犯自己的小爬蟲終於走到了末路。
對此,瑪麗·安傑卡倒是十分鎮定的樣子,表情凝重,她單手擎著盾牌,一手握著從小腿處拔出的一柄匕首,眼神警惕地盯著這條巨蛇,一言不發,顯然是要準備頑抗到底了。
嘶!
似乎是看出了這隻小爬蟲的‘不知悔改’,巨蛇怒然嘶吼一聲,前身人立而起,就要準備收縮盤緊自己的身體,準備將她活活碾壓絞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黑影從上空的大樹頂上飄然落下,啪嗒一聲,站在了這條巨蛇的後背上。
嘶?!
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巨蛇的聲音變得有些驚慌起來,它試圖扭過頭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落在了自己的身體上。
砰!砰!
兩聲槍聲一齊響起,煉金子彈從槍膛中衝出,化作兩道銀梭,穿透了巨蛇的身體,從它的心臟部位下麵貫穿而出,帶起飛濺的血花,染紅了一大片土地。
哢嗒……砰砰!
腳步聲響起,那道黑影猶自不敢放心,腳下一動,跳到了這條巨蛇的頭顱上,槍口向下,朝著它的腦袋再次補開了兩槍。
嘶……
巨蛇那龐大的身體驟然變得僵直,略微一抽動,繼而轟然倒下,如推金山倒玉柱般,掀起一陣淩亂不堪。
……
“安傑卡,你還好吧?”
等確認了巨蛇徹底死透了之後,那道黑影從它的身上跳了下來,如是地對某位傭兵團的副團長大人問道,仔細一看,她赫然就是同樣一路偷偷跟隨過來,尋找著能夠對巨蛇進行致命一擊機會的夏。
“嗯,我沒事。”
見此,瑪麗·安傑卡也垂下了自己帶著單手小盾的左臂,輕微顫抖著,語氣卻略顯輕鬆地點頭回答,這一路亡命奔逃,她早已經有些精疲力竭了,而且身上還有不少被樹枝或尖刺劃傷的地方,並不算得上是完好無損。
“你呢,特雷亞?”
夏對著這位副團長大人點了點頭,又轉頭看向了遠處的某位傭兵男子,語氣關切地問。
“咳…咳……我沒事,嗯,還死不了……”
特雷亞·庫庫克爾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強忍住胸口和腰部傳來的疼痛感,強撐著裝出一副自己並無大礙的模樣。
看見這一幕,夏與瑪麗·安傑卡相互對視一眼,不由都噗哧一笑,搖了搖頭。
嗯,死要麵子活受罪的笨蛋!
……
拚光了手中僅剩的煉金子彈,付出了一人重傷,一人輕傷的代價,夏一行三人的組合終於勉強將這條龐大的恐怖巨蛇合力殺死了,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之後,之前那些森林一族的生物居然就此徹底失去了它們的蹤跡,完全沒有繼續過來報複尋仇的後續動作。
或許是被嚇破了膽吧?
夏心中不由如是地猜測想著,畢竟,這條巨蛇似乎就是這群森林一族的圖騰生物,代表了至高無上的力量,而敵人居然連它們的圖騰之神都輕易殺死了,那麼巨大的屍體擺放在了那裡,它們還哪敢靠近過來?
因此,在接下來的時候,瑞普船長和船員們一起繼續搬運著物資的時候,眾人並沒有遭受到這些森林一族的騷擾襲擊,這倒是讓負責警戒事宜的夏和兩位傭兵感到輕鬆了許多。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它們沒有出現,但為了保險起見,夏一行人還是決定徹底轉移到某個遺址那邊去,要知道,船上的人員都已經轉移去了那邊,要再重新回來的話,那得多耗費一大筆功夫,而且,魔空艇墜落點這邊也由於巨蛇的襲擊,變得無比淩亂,整個艇身殘骸都往邊上翻滾了好幾圈,裡麵早已一片狼藉,不適合繼續當作避難所了。
在接下來的幾日裡,眾人都是在遺址那邊渡過的,帶著各種對未來命運的忐忑與對周圍陌生而危險的環境的擔心,勉力依靠魔空艇上搬下來的物資生存著。
為了讓搜尋之人更加容易找到這裡,他們還爬到了遺址附近的那些大樹樹頂上,在上麵掛上了許多從魔空艇氣囊上撕下來的碎片塊,以期望自己能夠被人更早地發現。
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地,某位瑞普船長所承諾過的某個日期終於到了,可隨後,卻是什麼也沒發生,這一天,最後也一如前幾日般地過去了。
接下來的第一天裡,幸存的眾人都有些不安與嘩然,但終究在瑞普船長的努力與勸說下,勉強安定了下來。
第二天,幸存的眾人更加不安憂慮了,他們紛紛向某位船長大人求證著,一遍又一遍,而某位船長也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耐心地,堅定著眾人對未來的信心。
到了距離某個日期過去了的第三天,整個避難所營地裡已是一片愁雲慘霧,每個人的臉色都寫滿了壓抑與對未來的失望,但是,卻是沒有一個人再去繼續詢問瑞普船長那些話了,或許,他們的心中也早已猜想到了這一點根本就沒有什麼人知道他們的遭遇,也根本沒有什麼救援隊在搜尋著自己,他們隻能默默祈禱著有人能夠發現自己……
到了第四天,避難所營地裡一片寂靜,無比壓抑,而且,從魔空艇上搬下來的所剩物資也不多了,某位瑞普船長已經開始了食物的定量分配,甚至還帶著船員出去森林附近尋找新鮮的食物,以期待能夠支撐得更久,卻是收獲寥寥。或許,唯一讓這位船長大人安心的是,原本與他說好的隻停留三天,若無人過來救援,則立即離開的夏她們一行人並沒有丟下避難所營地裡的人,而是繼續留了下來,守護著眾人。
到了第五天,食物的缺乏,已經讓避難所營地的眾人隻能勉強果腹,完全談不上吃飽,而且,乾淨的食用水的儲存量也不多了……
第六天,之前受了重傷的一些人撐不住了,死去了幾個,避難所營地被絕望的氣息所籠罩……
第七天,有些人甚至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
第八天……
第九天,無名遺址的上空,那僅有的沒有被樹枝遮蓋住的一方小小的天空,劃過了一道飛翔而過的疾速黑影。
夏抬起頭來,仔細辨認著這道一閃而過的影子,最後將它回憶了起來它,是一種名為白紋鷹鷲的生物,從小被馴養用作飛行用的交通坐騎。
很快,這道黑影似乎發現了什麼,開始在這片森林的上空盤旋。
屬於白紋鷹鷲那獨特的嘹亮啼鳴聲,漸漸喚醒了下麵對一切都已變得麻木了的眾人。
一縷希望之光,終於透過了層層密林的遮擋,落到了這個備受絕望煎熬的避難所營地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