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不代表他沒有辦法。
在和這儒生男子對戰的第一時間,蘇奕就出手了。
鏘!
咫尺劍清吟。
蘇奕眉梢眼角,流露出一抹睥睨之色。
之前那一路的征戰和廝殺,早已將他一身的戰意全部被喚醒。
熱血如沸,戰意如燃!
而心中,無數和劍道有關的經驗和感悟在這一刹齊齊湧現。
那些經驗和感悟,有的源自觀主、有的源自王夜、有的源自易道玄和李浮遊。
還有的,源自今世所求索的劍道之路。
這一切,就像刹那間迸發的億萬火花,在蘇奕心中映現。
他一身的精氣神、他的道軀、神魂、修為、乃至於大道力量,在這一刻形成一種奇妙而神異的共振,熔煉為一爐。
道從自身求。
法從大道來。
而大道神通,也自當以自身劍道為主,融儘一身所有,以前世今生的經驗和感悟為爐火,極儘燃燒和釋放!
這一瞬,蘇奕完全是出於本能般,自然而然地斬出了這一劍。
遠遠地,封無忌腦袋轟的一聲,心神劇顫。
他聽到了一道透著無邊殺伐氣的劍吟,似古老戰場上激昂的戰歌,似來自九天之上的道音轟震。
緊跟著,眼前刺痛,一如目睹混沌初開時的第一道光,那一道光,劈開了天地、劃分了清濁!
可在腦海中,卻有無數觸目驚心的毀滅景象映現。
有星沉月碎、山河崩滅,有萬道崩殂、諸天傾覆。
更有諸神在黃昏中絕望悲吼!一幕幕毀滅景象,那般虛無縹緲,當在腦海中映現時,卻讓封無忌心臟仿佛停頓,忘了呼吸,身心如墜萬丈深淵,油然生出一股說不出的絕望、無助、渺小
之感。
封無忌的理智都快被衝垮,隻剩下最後一個念頭——
這……是怎樣的一劍?
轟!!
猛地,一道驚天動地的碰撞聲響起。
腦海中的一切異象轟然消散,封無忌渾身一哆嗦,如夢初醒。
當再看去時,就見遠處,唯有蘇奕一人的身影拄劍而立。
而那儒生模樣的神孽,已在看不到。
隻剩下一塊混沌魂晶,遺落於地。
這隧道兩側的岩壁上,到處是觸目驚心的裂痕!
封無忌神色恍惚,他隱約記得,蘇奕路上曾說過,哪怕是九煉神主出手,都無法毀掉這化道血窟中的事物。
而現在,蘇奕之前那一劍,卻在這隧道兩側岩壁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這還是自進入化道血窟至今,封無忌第一次見到,化道血窟被破壞的景象。
“那一劍……竟都已強大到這等地步了?”
封無忌渾身都是冷汗。
他沒有目睹那一劍的風采,不是不想,而是之前僅僅隻是那一劍的劍威,就將他身心震懾,完全懵掉,又哪可能見證那一劍的奧秘?
可從戰場所留的痕跡中,讓封無忌已經推測出一些端倪。
那一劍,很恐怖!
恐怖到一劍就斬了一位堪比第一流五煉神主的神孽!!
遠處,蘇奕噗通一聲蹲坐於地。
他膚色慘白,渾身傷勢嚴重,一身道行都在急劇衰竭,都無法再站穩,跌坐於地。
可他卻肆意地笑起來。
“封無忌,我這一劍如何?”
封無忌渾身一哆嗦,半響才慚愧道:“我道行太過不堪,眼力太過短淺,根本未曾目睹那一劍之威能。”
說著,他油然歎服道:“可我敢說,這是我畢生至今見過最不可思議的一劍,似乎任何對手、任何阻撓在前,都經受不住那一劍!”
蘇奕想了想,搖頭道:“還不夠。”
“不夠?”
封無忌愕然。
蘇奕道:“的確不夠,還差的遠,勉強隻能算在凝練大道神通的路上,踏出了第一步,以後還需要一步步去完善。”
說著,他已陷入沉思。
在回憶剛才那一劍的每一個細節之處,心中則隨之湧現出更多的感悟。
一時間,蘇奕就像魔怔般,枯坐不動。
封無忌不敢打擾,一直在那等待。
誰曾想,蘇奕這一坐就是足足三天之久!
當他清醒過來時,長籲了一口氣,道:“這一劍,的確隻能算初窺門徑,不過,也算邁出了凝結大道神通的第一步。”
封無忌當即問道:“蘇兄,既然這是你結合自身大道和道途所開創的劍道神通,敢問這一劍可有名字?”
蘇奕笑了笑,拿出酒壺喝了一口,道:
“道本無名,強命名曰‘道’,神通未定,若此刻強命名,不若便叫‘朝花夕拾’吧。”
朝聞道,夕死可矣。
花如大道,一直都在那,頓悟了,也就“得道”了!
此所謂“朝花夕拾”。
蘇奕今世的劍道神通之名!
——ps:朝花夕拾是魯迅先生的文集名字,這裡隻是化用,大家姑妄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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