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敢做孽!”
薑婆婆冷哼著,腦袋上的石碗,突然反轉過來,無數的湯水順著刮骨刀流入了棺材之中。
片刻後,在一聲充滿了不甘,憤怒,以及無儘絕望的女子尖叫聲中,所有的震動都停了下來。
而這一聲尖叫,哪怕是薑婆婆和胖子等人,都能聽得見!
這讓眾人連連色變。
又過了一刻鐘左右,薑婆婆這才鬆了口氣,不過雙手仍舊死死的壓著刮骨刀刀柄之上,不曾放鬆分毫。
“怎麼樣?”薑婆婆扭頭向李唯問道,她的脖子旋轉幅度有點大,幾乎是一百八十度轉過來的,掛在她身上的那些死人皮,一層層的脫落了下來。
隱約間,李唯似乎看到,在層層的死人皮之中,一條青麟蟒身,若隱若現。
還真是一條蛇啊!怪不得有著蛇一樣的嘴巴和舌頭呢。
李唯暗暗心驚,卻很快鎮定了心神。他先是再次開啟了他心通仔細的聽了聽,又盯著棺材一眨不眨的看著,一係列望聞問切之後,才鬆了口氣,道“應該沒事了,婆婆可以鬆手了。”
他沒敢說應該死了。因為,死這個字隻能用在之前活著的生物才行,如果他說死了,誰知道會不會再次刺激到那紙人內部的東西活過來。
這紙人可比李唯自己瞎琢磨的那些小紙人厲害的多,裡麵的東西讓他都感到心驚膽顫。
最重要的是,這東西讓李唯聯想到了某些不太好,很危險,隻存在於傳說中的東西。
那些東西,哪怕在他獲得的那本紮紙一書中,也屬於不可言的信息。
“婆婆,這東西是什麼?”
李唯深吸了口氣問道。
“不知道,但我感覺到它很凶!如果跑出了棺材,你我之人性命堪憂。”
“老婆子這麼多年來,還從沒有見過這麼詭異的東西,這可與紮紙匠的那些紙人不一樣。”
說到這裡,薑婆婆還特意看了一眼李唯,似乎在懷疑他就是紮紙匠。畢竟他修行紮紙術,有些氣息卻是類似。
李唯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想了想說道“婆婆,不瞞你說,我倒是對這種東西有點猜測。”
“哦?”薑婆婆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不知婆婆是否聽說過討封?”
討封?
薑婆婆微微一愣,皺了皺眉頭,思索片刻,似乎想到了什麼“討封你說的是不是受陰赦?”
不待李唯詢問,薑婆婆便解釋道“以死物之身,為活人辦事。受得活人一口壽,殘留世間一炷香。”
“可是這才是受陰赦啊,需要特殊的赦才行。如現在這般,隻是一句話就要強行活過來,怎麼會有這麼凶險的東西。根本不符合受陰赦!”
然而李唯搖了搖頭,神色凝重,道“不,不是婆婆說的受陰赦!”
“是討封!”
“而且還是強行討封!”
“那東西,正在強行討要活人壽命,如果不是婆婆阻止的及時,我們這些人,可都要被它生生的討去了剩餘的壽數!”
“紮紙匠的圈子有過流傳白紙黑字,最怕不過一紙婚約。落紙雲煙,最忌不過紙短情長。紙人之術,最恐棺中討封!”
“而鎮禦司也有這些流傳白日掀開棺材蓋,新婚碰到紙新娘,午夜身後有人喊,鏡中照人無影蹤。此乃四凶,而眼前之事把前兩者全占了!”
李唯看著眾人,歎了口氣“她不僅在棺中討封,她還是一頭紙新娘!”
“棺材匠,為自己做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