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站在場邊的驥星河冷漠出聲時，被打倒在訓練場的蘇川雲咬牙切齒的爬了起來，站直了身體之後，怒吼出聲。
“下一個。”
排隊走進訓練場擂台的一位機甲戰士，看著蘇川雲的表情有些不忍，這樣的表情在訓練場周邊比比皆是。
他們都親眼看到蘇川雲被打倒了一次又一次，然後在驥星河的命令下，一次又一次的爬起來繼續戰鬥。
從前三十五戰全勝，到之後的五十二戰中，被擊倒了二十九次。
所有人都知道，不是星河機甲獨立兵團的第五位王牌機甲戰士蘇川雲不能打，而是他的體能已經達到了極限。
可驥星河還讓他站起來繼續打。
人們有些心疼的同時，終於感受到了驥星河這個聯邦三十萬機甲戰士的老父親，像是所有父親一樣都有的嚴厲一麵。
“你這是什麼眼神？”
蘇川雲看著他麵前的機甲戰士，臉上突然出現了有些猙獰的笑容。
“看不起我？”
“來啊，打我。”
“怎麼還不動手？”
“中士，這是命令。”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心疼蘇川雲的年輕機甲戰士不得不上了。
隻是中士軍銜的聯邦三級機甲戰士，用了三拳兩腳，就放倒了一位上校軍銜的王牌機甲戰士，可他的內心卻沒有半點得意。
甚至有些屈辱，因為這一點都不光彩。
“蘇川雲，站起來。”
驥星河冷漠的聲音再次響起，讓人們的心中忍不住一緊，而後又突然火熱了起來。
因為蘇川雲真的站了起來，他重新站穩了身體，腰背挺的筆直，再次怒吼出聲。
“下一個。”
下一個上來，三拳兩腳，蘇川雲倒地。
“蘇川雲，站起來。”
“是！”
“蘇川雲，站起來。”
“是！”
“蘇川雲，站起來。”
“是！”
“……”
“蘇川雲，站起來。”
“是！”
這一次，蘇川雲卻沒能站起來，他爬了起來，又摔了下去。
還站在他麵前，剛剛打敗了他的機甲戰士想要上前攙扶，卻被驥星河出聲阻止。
“彆動他。”
機甲戰士的腳步頓住，伸出來的雙手停止向前，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用錯愕的表情看向正走向訓練場的驥星河，而後立正敬禮。
驥星河敬禮回應之後，站在了蘇川雲的身邊，沉默著注視正在努力爬起來，卻又再次摔倒在地的蘇川雲。
一次又一次，蘇川雲終於慢慢站了起來，身軀慢慢繃得筆直，慢慢看向了站在他麵前的驥星河。
他沒有力氣去擦拭汗水，雙眼被蟄的生疼，視線有些模湖，但站在他麵前的這個人，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已經失控的麵部表情，又一次綻放出了笑容，但因為而無法掌控自己的麵部肌肉，以至於這笑容顯得有些醜陋。
事實上，蘇川雲的笑一點都不醜。
“兵團長。”
喘著粗氣的他儘全力平複著自己的呼吸節奏，用出了在所有人看來，已經消耗完的體能，發出了洪亮的聲音。
“下一個，是你嗎？”
驥星河表情平靜的更顯冷漠，他問“你還能打嗎？”
“能！”
“打我。”
“是！”
蘇川雲毫不猶豫的出拳，打向了驥星河。
但他的拳卻前所未有的‘猶豫’，像是電影的慢鏡頭，又像是想要爬上通天塔的蝸牛。
沒有人會擔心驥星河，他們都能夠看出來蘇川雲這一拳的綿軟無力，這樣的拳頭，連驥榮欣月都打不中。
但這一拳卻打中了。
胸膛正中這一拳的驥星河紋絲不動，打出這一拳的蘇川雲，努力保持著拳頭印在驥星河胸膛的姿勢，全身都在顫抖。
而後，他收拳，再出拳。
砰的一聲。
不是拳頭命中時發出的聲音，而是命中了這一拳之後，蘇川雲倒在地上發出的聲音。
驥星河沒有攙扶他，隻是把自己的腳，墊在了蘇川雲的腦袋下麵。
然後揮手。
安德烈和左手帶著擔架衝了上來，抬起昏迷不醒的蘇川雲就飛奔向了五號基地的醫療區。
安靜的訓練區內，驥星河的聲音響起。
“你們都想知道，我的星河機甲獨立兵團，選人的標準到底是什麼。”
“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了。”
“很簡單，像蘇川雲一樣。”
很簡單？
人們因為驥星河的標準而沉默時，觀看了這場特殊選拔的唐喬卻大驚失色。
他注意到，驥星河說的是我的星河機甲獨立兵團。
驥星河，表態了。
他真的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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