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嘰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姑娘饒命,奴婢不是有意離開姑娘出府看襄王妃出殯的,害姑娘挨了打,奴婢知錯了,求姑娘饒恕。”
晏辭手停,襄王妃出殯。
天子是七日出殯七月葬,諸侯則是五日出殯五月葬,襄王作為當今陛下的二子親王,其王妃自然是以諸侯之禮葬,那麼今日,就是她死後的第五天。
也就是天慶二十一年十一月初十。
晏辭抬了抬手,“你起來說話吧,我不責怪你,你把你出殯時所見所聞給我講一講吧。”
春枝戰戰兢兢的起身,看著晏辭確實沒有發作的跡象,穩了穩心神開始娓娓道來。
“襄王妃出殯場麵可是盛大呢,抬靈的都是鎮國將軍府的人,清一色的黑色甲胄,看著可威風了了,就連花少將軍也在前頭,抱著襄王妃的牌位,就是看起來很悲傷。”
“都是鎮國將軍府的人,沒有襄王府的人?襄王呢?”
“沒有襄王府的人,聽說襄王妃是大婚當日去世的,襄王說還沒行完禮,算不得他襄王府的人,所以他襄王府不管身後事。聽說這事還鬨到了禦前,陛下好說歹說,算是保住了襄王妃的名頭,這才由將軍府的人代行出殯。”
晏辭回想著大婚當日的那場大火,煙霧繚繞,火光四射,明明她已經被嗆得喘不上來氣了,可她還是費儘了全力走到了門口,看到了一臉得意的襄王沈詔言。
火是他放的,他站在門口是防止她跑出去,他連後路都想好了,寡廉鮮恥,通奸者為人所詬,是想讓她連沈氏宗祠都進不了。
為什麼呢?
她到死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他不愛她。
“給我備輛馬車,我要出門。”晏辭起身,她想去看看她的父兄,如今雖已是陌生人,可她心裡還惦記他們。
春枝看了看天色,已近傍晚,“姑娘是要去哪?看天色不早了,不如姑娘明日再去?”
“備車。”晏辭起身往外走去,誰都不能乾擾她的決定。
春枝一看晏辭的決絕,無計可施趕緊出門去備車。
坐上馬車的晏辭指揮車夫,“去東街。”
春枝也想要上車跟著去,卻被晏辭打發了回去。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春枝趕緊跑回去給夫人蔣卿卿稟報。
這要是再出了什麼事,可彆她一個人擔著啊。
東街地處繁華,都是些高門大戶,鎮國將軍府就在東二街。門口栽了一棵極大的桂花樹。
年年桂花都開的極為繁盛,她跟著兄長采了大把的桂花回去讓嬤嬤給做餅吃。
因著是晏府的馬車,晏辭不敢走的太近,她吩咐好車夫等著,就下了馬車,一個人慢慢往將軍府門口走去。
原本該紅綢滿掛的將軍府,此時是一片縞素,門庭緊閉,就連那株桂花樹也早早結束了花期,寂寥清冷。
噠噠噠的馬蹄聲由遠而近,一前一後兩個身影停在了將軍府門口,一身黑甲,臂上白綢,涇渭分明的顏色刺的晏辭雙眼生疼。
不知不覺流下眼淚來,囁喏著嘴唇想要呼喊一聲,卻隻能忍著咽回肚子裡。
她不是花辭鏡了。
所以,那也不是她的父親和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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