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些人全是亡命之徒,雖然不把她放在眼裡,對於入口的東西卻很是謹慎,在做飯前都會檢查的。
劉慧心隻能一邊摘著野菜,一邊把鉤吻的葉片和花擠出汁,塗抹在自己的袖子上。
一層又一層,直到把她的袖子完全打濕,還好她今天穿的是深藍色的長袖,隻是顏色深一點,倒也看不出綠色。
然後蹲下來,用指甲刮著它的根部,把不少細小的根皮全藏在指甲縫裡。
做完這一切,她把袖子往上捋了捋,裝作袖子被露水打濕的模樣,畏畏縮縮地提著籃子回去。
紅姐沒抓到兔子,惱怒地看了她一眼,“走吧,回去,彆做小動作,聽話點,往後能少吃點苦。”
回到廚房,她在洗菜的時候一樣樣檢查她摘回來的野菜,發現都是常見的才點頭,“行,算你老實,要是敢做小動作,一頓打是少不了的,你去煮紅薯粥,我來炒菜。”
劉慧心暗自鬆了口氣,慶幸她剛才沒有直接把斷腸草混進去。
背過身把指甲蓋沒入棒子麵裡,像是在用指頭計量著夠不夠吃。
之後她轉身去給紅薯削皮,手腕前後移動,袖子也不斷在紅薯上劃拉,斷腸草的汁水慢慢滲入進去。
她還怕不夠保險,故意讓袖子打濕,然後全擰到了裝著水的碗裡,在煮粥的時候一股腦倒入。
東西進了鍋裡,紅姐全程盯著,她把袖子藏得嚴嚴實實,一點小動作都不敢有。
棒子麵粥和炒野菜他們是沒資格享用的,這些人沒這麼好心,隻能生啃紅薯,絲毫不管小孩的腸胃能不能受得了,不吃就餓死。
正好免得劉慧心去提醒了。
“除了這幾個家裡的人還在找人,外麵的動靜小了不少,我聯係好人了,後天出發。”
痦子男一抹嘴,高興地說,“總算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大哥,等——”
話音戛然而止,他大口喘著氣,但胸腔卻沒有太大的起伏,“有毒。”
他從牙縫裡咬出了幾個字,口吐白沫,翻起了白眼,像是有人狠狠掐著他的脖子不讓他呼吸。
其他人大驚失色,紅姐撲上去就要抓劉慧心,“是你乾的,我打死你!”
“行了,先去喝水吐出來,救命要緊,等會再和她算賬。”
領頭的人開口,幾人才匆忙起身,但沒一會都跟按了暫停鍵一般,紛紛捂著胸口倒地,麵色蒼白,開始打擺子。
劉慧心此時才驚懼與慌張中回過神,大口喘著氣。
擔心節外生枝,她趕緊去把幾個女孩子的繩子割開,號召著幾人一起把他們綁起來。
中毒後的人販子就算想掙紮也打不過幾個姑娘,隻能束手就擒。
又等了大概幾分鐘,紅姐和粗眉毛也死了,隻剩下老大剩下半條命,眼看著也活不長。
劉慧心這才靠在門板上嗚嗚哭了起來,此時已經沒人會打她,她總算能儘情發泄出來了。
劫後餘生,其他姑娘也和她一起哭,孩子們也是,哭聲連成片,在山裡怪滲人的。
見識到小姑娘的能耐後,幾個大人都忍不住把她當成了主心骨,問她接下來怎麼辦。
“那個人說有人來接,我們要趕緊走,不然被他們同夥發現就完了。”
“對,趕緊走,不過這是在山裡,萬一外麵有狼怎麼辦?”
“那也比淪落到他們手裡強。”
最終幾人製作出簡易的火把,兩個年紀大些的姐姐在前麵開路,剩下的抱著孩子跟在後麵。
或許是她們否極泰來,走了半個小時左右撞見了已經在山裡搜尋了兩天的搜救隊員,成功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