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灰狼跟她說牛棚那裡的狼群要回深山。
越北茉就叫上大隊長去幫忙把牛棚旁邊的屋子給修繕修繕,裡頭被狼住過,除了有一些毛發外,倒是挺乾淨。
當天夜裡灰狼加兩隻雞腿。
連著忙活兩天,越北茉才打算去上工,說上工其實也沒什麼活計,就是翻地,讓土塊變得蓬鬆起來。
育苗的事情有彆人做,最需要人手的就是翻地這活兒。
“啥?你要去打豬草?”宋大山一言難儘的看著她,最終還是點點頭。
那些地老爺們兒乾就是了,孩子還是個小姑娘呢,大隊已經夠委屈她的了,不就是打豬草嘛。
就這樣拎著鐮刀,帶上背簍悠哉悠哉往河邊晃,碰上不少小夥伴。
“越老師,你也來打豬草啊?”
她點頭,疑惑道“你們怎麼沒去上課?”
從她拿回來自己的教案和私人物品的第二天,大隊老師已經補齊。
支書家老二老三接替掉學校數學老師的位置,再就是支書弟弟家大孫女和新來的一名知青教孩子們語文。
這位新來的知青前幾天到的,據說來自寧城,越北茉遠遠見過一麵就沒在關注。
孩子們皺著小臉就開始吐槽,“越老師,你不知道現在的老師他字都認不全,照著課本念都磕磕巴巴。
數學還算錯,虎子因為他算錯當時就說出來,還把正確答案告訴他,被他罰打掃學校所有的教室。
還有…還有茅廁,沒打掃完不準回去吃飯。”
“後來,班裡再沒有人敢說老師不對的地方,他隻對自家親戚有好臉色,我們不論怎麼做都要挨罵。
上課前要給他搪瓷缸倒好水,不能太燙也不能太涼,要是沒做好他就打手心兒。
那個新來的知青老師講課大家都聽不懂,她不會說普通話,好像是寧城那邊的話。
然後其他三位,要麼不識字不會算數,要麼脾氣差把我們指揮的團團轉,我總算明白啥叫水深火熱了。”
“老師,你能不能再回來教我們,大家都不想上他的課,今天是借著身體不舒服我們幾個才能逃掉。”
就算不用去上課,身體恢複一些,也要幫著乾活,再就是不想讓家裡人發現。
她翻看他們的手掌心,“你們和家裡人說過沒有?”
“說過,可我爺奶他們說老師打我們也是為我們好,做錯就該打。”
另一個也附和道“對,我回家說了這事,我爹還罵我沒大沒小說老師壞話,晚上都沒讓我吃飯,還是我娘給我藏兩個餅子。
這哪能怪我們啊,他教的東西本來就是錯誤的,一百以內的加減法他都能算錯,家裡又不管這事,說我們做錯了該打,我們以後還有什麼指望?
老師,你真的不能再回來教我們嘛?”
他是真的很希望越老師再回來,即便心裡清楚不大可能,那天他們都去逼迫老師離開學校。
那院子裡站的人裡頭就有他們的父母,說實話要不是現在的老師太過分,他們都不會將這些話說出來。
實在是越北茉給他們的感覺時而像大姐姐,會關心他們冷不冷,會給抹凍瘡膏,會鼓勵他們。
時而就像和他們同齡的朋友,會吃糖會玩老鷹捉小雞,會和大家打成一片,但學習上又很嚴厲,讓他們又敬又怕又想親近。
許多被父母被家裡忽視想法的孩子,在學校都能得到越北茉的鼓勵,做得好會有獎勵,他們這些年吃的糖果都沒在學校吃的多。
越北茉點點頭,“我知道了,隻是,我沒法再回學校教你們,留下來的書你們互相借著看。
若是有他教錯的地方,你們就記下來,大家互相討論,有時間的話我再私下給你們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