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侄兒張翮。”張文成看一眼趙樹生,對張翮說,“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趙爺趙樹生。”
“趙爺好,晚輩在此恭候多時了。”
三人落座。趙樹生問“張兄這麼急著約我來,想必有什麼要緊事?”
張翮欠了欠身,對趙樹生說“趙爺,實不相瞞,今天請您來,是我的主意,日本鬼子不是要打到宜昌了嗎?最近,政府號召各地成立社訓隊,以保家鄉平安,我想請兩位前輩出麵,向政府申請成立福寧區社訓隊。彆看日本鬼子還沒有騷擾到我們這裡,一旦來了,我們就招架不住,得早點準備呀。”
趙樹生問“賢侄不是在上海高就嗎?我們這窮鄉僻壤的,怎麼留得住你這條臥龍?”
張文成壓低聲音說“他在上海跟政府對著乾,在那裡呆不下去了。”
張翮說“這不是主要原因,日寇由上海到武漢,又由武漢而宜昌,一心想打開進川的通道,上級才派我潛回老家,伺機發動群眾,隻要大家齊心協力,就有可能遲滯日寇進逼重慶的步伐。”
趙樹生把手在座椅扶手上一拍“好,這才是熱血男兒,我泱泱中華,總不能被一個彈丸小國肆意踐踏。”
張翮高興地說“就知道趙爺您深明大義,我才請兩位前輩出麵,申辦社訓隊,我們要把福寧區的社訓隊,建成一支真正的抗日武裝!”
趙樹生麵有難色地說“唉,我怕是短時間內幫不上你什麼忙,我家有個病人,打算近日送到宜昌去請西醫醫治的,一旦賤內病情好轉,我就鞍前馬後供賢侄驅使……”
張翮打斷趙樹生的話“趙爺,我們並不需要您做具體工作,您跟我叔牽個頭,向政府申請一下就可以了,具體的事,我們多的是人做。”
趙樹生說“哎喲,隻是出這麼點力呀,好說,好說。”
張文成對趙樹生說“我們明天就到縣裡去,怎麼樣?”
趙樹生說“當然可以。”
張翮說“二位前輩,我都打聽好了,兩位前輩連縣裡都不須去,隻要到區裡遞個申請,楊區長早就暗裡點頭了。”
趙樹生說“我才不想掛個虛名呢,等大姑他媽病情好轉了,我一定來幫你們做點具體事情,爭取早日把隊伍拉起來。”
張翮哈哈地笑兩聲“不瞞兩位前輩,我們早就暗中行動起來了,我們的隊伍已經有了二十多人,就等兩位前輩給我們拿回批文,我們就能大張旗鼓地乾起來了。”
……
趙樹生家客廳,趙樹生的話還沒說完,張纘呼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沒想到,我這位堂兄行動這麼快,我們還在這裡等什麼呢?咱們趕快去唐家樓吧。”
趙大姑說“我也要去唐家樓。”
張纘說“我聽堂兄說,他招的都是些健壯漢子,你是個女的,去做什麼呢?”
趙大姑說“隻要你們拉起隊伍,就總有內務要做,我幫你們做文書,不行嗎?”
趙樹生想了想,對張纘說“這支隊伍,本來就是以你爹和我的名義申辦的,現在,大姑她娘已經作古,就讓大姑替我去做點具體事情吧。”
李直平說“扛槍打仗,從來都是爺們的事,大姑她……”
趙大姑一邊收拾行李一邊說“沒聽說過花木蘭從軍的故事嗎?我現在就是福寧區的趙木蘭!”
趙樹生站起身,走過去拉著張纘的手臂,深情地說“大姑跟著你,我就放心了。你從小機智過人,在我手上發蒙讀書時,那機靈勁就讓我折服,現在又練就一身武藝……唉,我要是沒這幾間破屋,沒這幾畝薄田,也要到你們唐家樓去,跟你爹一起,做出點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張纘謙虛地說“小時候,我也隻是頑皮,哪裡算得上機智?”
趙樹生示意張纘坐下來“不錯,小時候,你是有些頑皮,不過,俗語雲,伢看極小,小時候聰明機智的孩子,隻要引導得當,長大後,一定有出息。”
張纘的臉頓時紅起來“彆提了,趙叔,小時候,我給老師和前輩們添的麻煩還少嗎,您應該聽說過的。”
“嗬嗬,嗬嗬……”趙樹生情不自禁地陷入回憶之中,“記得那時候,你爹一跟我說起你,就氣得直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