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鬆柏搶著說“談個屁呀,他們漫天要價,險些把我們幾個抓起來了,要不是我和張鬆林眼明手快,支隊長這會兒怕是要帶人去解救我們了。”
張翮有些驚訝地說“不是他們主動派人聯係我們的嗎?怎麼搞成這樣的僵局?”
張荊璞氣不打一處來“誰說不是呢?他們主動派人跟我們聯絡,是看我們最近收拾了幾股小土匪,怕我們動他,可是,當我們真的去收編,他們又覺得,一加入社訓隊,行動再也不自由,這不,說著說著就說僵了,一說僵,幾個小土匪就圍過來卸我們的槍。”
張鬆柏插嘴說“起因可能跟李家溪那邊的手槍分隊有瓜葛。”
“你們去收編肖家衝的土匪,怎麼扯起李家溪的手槍分隊來?”
張鬆柏說“支隊長有所不知,肖家衝的土匪裡麵,有個親戚住在王家屋場,前些日子,李家溪那邊的張纘大哥,”張鬆柏用手指了指張翮身邊的張纘,“不是滅了王家屋場的王墩子嗎,那王墩子是肖家衝土匪二當家的表兄弟,王墩子的弟弟派人跑到肖家衝,要劉家衝的土匪到李家溪去,滅了張兄弟的手槍隊,為王墩子報仇……”
張翮不耐煩地說“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我都聽得頭疼。”張翮看一眼張纘,“就他們肖家衝幾個鳥人,還想滅了我張纘兄弟?”
張荊璞輕蔑地說“他們這是搭起梯子摘星星——異想天開!”
張翮繼續說“他們也不拉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模樣,我張纘兄弟是他們幾個爛土匪滅得了的嗎?說句不好聽的話,要是張兄弟跟我鬨翻了,我都沒有把握去收拾呢,肖家衝那幾個鳥人,真是白日做夢!”張翮忽然問,“肖家衝土匪的二當家呢,在哪裡?我要讓他見見我張纘兄弟,隻要他看看張纘兄弟的身架子,我估計,他們的二當家就不會癡人說夢了。”
張荊璞說“一不小心,被他溜掉了。”
張纘立即有點穩不住神了“哎喲,大哥,我怕肖家衝的二當家要去襲擾手槍分隊,我得趕緊回李家溪去。”
張翮說“你那裡有十幾號人呢,又個個都是神槍手,即使都閉上眼睛,劉家衝二當家的,也不敢去看一眼,還要你回去壓什麼陣?”
張纘說“話雖這麼說,可是,窮寇不能低估,我的人沒有防備,被肖家衝二當家的偷襲一下,劃不來。”張纘說著拔腿就走。走了幾步,停下腳步回過身來,說,“大哥,過幾天,我也請政治教員去手槍分隊,給大家講講抗日民族統一戰線。”
“好的。”張翮說,“等你想請政治教員時,派個人來說一下。”張翮的話還沒說完呢,張纘已經大步流星地跑出很遠。張翮突然想起一件事,大聲在後麵喊“張纘,張纘,停一下,停一下!”可是,鬆樹林後麵,已經看不見張纘的蹤影了。
張翮對張鬆柏說“你快去追張纘,我有東西交給他。”
張鬆柏一聽,拔腿向鬆林外追去。
這邊張翮轉身對張鬆林說“你去打開我辦公室的櫃子,把一個帆布包拿過來。”
不一會,張鬆林把帆布包拿來了。張翮打開帆布包,裡麵是四支短槍和兩百發子彈,張翮對張鬆林說“你趕快去追張鬆柏,叫他把這幾支手槍交給張纘,算是我們社訓隊發給手槍隊的第一批武器。”
張鬆林拿了帆布包,飛快地朝鬆樹林外追去。
張纘走得急,還沒跑出多遠,見張鬆柏從鬆林裡追出來,一邊追,還一邊喊“站住,張分隊長,站住!”張鬆柏又沒說為什麼讓他站住,張纘因為心裡有事,也沒停下來。見張纘正要翻過一座小山岡,張鬆柏便鑽進荊棘裡,三兩下跑到張纘前頭,張開兩支胳膊攔住張纘“叫你站住站住,你為什麼還跑?”
張纘把拳頭收進腰間,蹲成馬步,他怕張鬆柏是為頭天晚上沒占到便宜來算賬的,自然多了份警惕“你追我乾什麼?”
張鬆柏見張纘的架勢,忙說“不乾什麼,怎麼,想打架?”
“不乾什麼,為什麼在後麵追我?”張纘問。
張鬆柏說“是支隊長要我追你,他喊你停一停,你為什麼不停?”
“我這不是急著趕回李家溪去嗎?”張纘盯著張鬆柏,“你要我停下,有什麼事?”
張鬆柏說“支隊長隻要我追你,叫你等一等,我也不知道,他有什麼事。”
張纘一聽,回頭又要走。張鬆柏緊趕幾步,再次跑到張纘前頭,伸出兩支手臂一攔“停下,停下!”
這時候,張纘聽到身後又傳裡吧嗒吧嗒的跑步聲,回頭一看,正是昨天晚上在鬆樹林裡攔截他和張翮大哥的張鬆林,張鬆林也追得有點不耐煩了,他跑得氣喘籲籲的,上氣不接下氣地喊“張,張隊長,叫你停……停下來,你怎麼還……還往前頭跑?”
張纘見張鬆柏和張鬆林對他形成夾擊之勢,便立起一隻手掌往前一推,把攔在前麵的張鬆柏推出幾尺遠,然後側過身來,蹲成馬步,隻等張鬆林跑過來,好實施攻擊。張鬆林見張纘一副打架的派頭,便在離他一丈多遠的地方停下腳步,把手裡的帆布包一舉“嘍,這是支隊長交給你們手槍分隊的四支短槍,還有兩百發子彈,你以為我們是來找你打架的?”
張纘這才還原成站立姿勢“你們怎麼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