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階見向奶奶跪在地下的瓷片上,氣就不打一處來。他從李千山手裡奪過皮鞭,也不問青紅皂白,隻是刷刷刷地朝向奶奶身上抽,還用腳踹倒向奶奶。李仲階踹倒向奶奶的同時,看見火堆旁邊躺著的趙樹生,連忙跑過來,腳往趙樹生身上一撩,就是一頓猛踩,李仲階一邊踩,一邊氣咻咻地罵“你這個狗東西,平時裝得蠻斯文,還假惺惺地跑來,像是關心我,哦,你跟你的女婿合起夥來算計我是不是?你們早就打算抄了我的家對不對?你們想抄我的家,直接跟我說撒,何必裝出一副菩薩心腸,跟我說那麼多混帳話?老子還以為你讀過書,是真斯文呢,你他媽的狗屁斯文,還跟老子攀親戚!老子這輩子,沒有你這樣的壞親戚!”
李仲階在趙樹生身上一個勁兒踩踏,趙樹生根本就沒反應,他已經沒有力氣反應了,隻得任由李仲階在身上發泄。見趙樹生沒反應,那邊向奶奶倒是從地上掙紮著起來了,李仲階立即撇了趙樹生,跑到向奶奶這邊來。
李仲階問“怎麼隻抓來這個死老婆子?他們家老頭子呢?”
李千山說“那狗日的跑了。”
李仲階又說“聽說,她侄媳婦經常住她家,怎麼沒把她侄媳婦抓來?”
李千山說“怕是聽到音信早就跑脫了。”
李仲階把腳在地上一頓“那好啊?三個人,跑了兩個,那,這三個人的罪,就讓她一個人受吧。”
李仲階氣急敗壞地對李千山說“你去死老頭子家拿一把鋸子,拿一把篾刀來。”
李千山問“拿鋸子和篾刀乾什麼?”
李仲階吼道“叫你去拿,你就去拿,哪來那麼多屁話!”
李千山就跑到趙樹生家去拿鋸子和篾刀。
李仲階親自動手,從那根楠竹杠上鋸下寸把長的竹筒子,他用那把篾刀,把楠竹劈成一根根細簽子。做好這些,李仲階喝令李千山“把那條板凳搬過來!”
李千山叫治安隊員去搬板凳。
李仲階把板凳放到向奶奶麵前,對李千山說“把這死老婆子的手按到板凳上。”
李千山一一照做。
隻見李仲階把剛才砍好的竹簽子一頭削尖,對準向奶奶的手指頭,用篾刀啪地一聲拍去,一根竹簽子便釘進向奶奶的手指頭,向奶奶尖叫一聲,疼得昏過去!
李仲階咬牙切齒地說“昏過去了,老子也要一根根地給你釘!”李仲階一邊說,一邊不慌不忙地釘竹簽,他就像在做一件極其平淡的事情。李千山都在旁邊看得一齜牙一咧嘴的,這個李仲階,居然麵不改色。
易家青見了李仲階的凶狠勁,忍不住抽了口冷氣。易家青說“李叔,您對這個死老婆子的恨,真叫入骨了!”
李仲階說“能叫我不恨嗎?你知道,我家有多少糧食,我家的金庫裡有多少錢財嗎?全都是這死老婆子的侄兒和那個叫張纘的帶人給搶了。老子恨這死老婆子,老子恨張纘和李直平,如果張纘和李直平現在就站在跟前,老子會把竹簽子釘到張纘和李直平的心窩上!”
易家青說“可是,張纘和李直平都不在。”
李仲階惡狠狠地說“正因為他們不在,所以,老子隻能在這個死老婆子身上出出氣,老子這口氣還沒出完呢!”
易家青說“李叔,彆把身子氣壞了。您想出氣,這兩個人,就交給您了,隨便您怎麼處置。”
李仲階想了想,口裡念叨道“怎麼處置呢,怎麼處置呢?”就在這時,李仲階家的狗汪汪地叫著衝進人圈裡來,看見它家的主人在,叫得更起勁。這畜生,向來狗仗人勢,看見它家主人在折磨向奶奶,便撲上去,一口咬住向奶奶的棉襖大襟,一用力,把向奶奶的棉襖連同裡麵的襯衫一起撕破了,向奶奶的一隻乾癟奶頭便露出來。
李仲階一見,得意地笑了,淫褻地對他的狗說“大黑,你是不是想吃奶了?”
大黑仿佛聽得懂主人的話,對李仲階搖搖尾巴,接著,朝向奶奶的胸口撲過去。
李仲階山說“大黑,你真的想吃奶,你等著,我把它割下來給你吃。”
李仲階一邊說,一邊捏著篾刀,握住向奶奶的奶頭隻一旋,向奶奶的一隻奶子就被他割下來了。李仲階把割下來的奶子扔向大黑,大黑叼起來,跑到樹底下,嘴裡狺狺地輕聲叫著,沒幾口,就把一隻奶子吞進嘴裡去了。
大黑吞下第一隻奶子,可能還沒吃飽吧,又對著李仲階搖尾巴,接著又朝向奶奶狂叫。
李仲階說“你還想吃奶對不對?好吧,我索性幫你把那隻奶子割下來。”
李仲階用篾刀劃開向奶奶的棉襖衣襟,向奶奶的另一隻奶子便暴露在棉襖外麵。李仲階又一刀,篾刀跟著一旋,向奶奶的第二隻奶子又被割下來。沒等李仲階丟給大黑,大黑就撲過來,從李仲階手裡搶走向奶奶的第二隻奶子,鮮血染紅了向奶奶的棉襖和內衣。
易家青問“李叔,您還想怎麼處置這兩個人呢?”
李仲階說“可惜,他們都沒有知覺了,如果有知覺,我要一刀一刀割他們的肉,把他們割死!”李仲階想了想,“即便這樣,也不能便宜了他們。既然易大隊長把處置權交給我,那麼,我就做主了。”
易家青說“完全聽憑您老處置!”
李仲階對李千山說“千山,去找兩個裝柴火的大笆簍來,在笆簍裡麵放上石塊,把這兩個老東西綁在笆簍裡,再把他們抬到瑪瑙河邊,我知道,前麵不遠,瑪瑙河裡有個深潭,就把他們沉到潭裡去!”
沒等李千山發令,幾個治安隊員早就跑到趙樹生家裡,拿出兩個大笆簍。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把趙樹生和向奶奶塞進笆簍裡,再往笆簍裡塞了幾塊石頭,幾個治安隊員抬起笆簍,就朝瑪瑙河走去。
這邊,李仲階還似乎不解恨,他歇斯底裡地對圍觀的村民喊道“你們趕快把搶走的糧食和財寶送還我,要不,什麼下場,你們已經看到了!”
初春季節,瑪瑙河還像一條小溪,它蜿蜒曲折地從當陽縣境小心翼翼地流過來,流經李家衝時,人們用條石砌成一道水壩,於是,水壩上便積成一汪綠潭,李家衝人就把它叫做李家壩。從水壩這邊看去,河水平靜得如一麵鏡子,綠得發藍。河灘上的水草在去冬就枯萎了,浸在河裡的水草已經冒出一絲兒青綠。水草下應該有魚,因為寒冷,魚兒們還潛藏在深深的潭底。
若在平時,攔河壩這裡定是李家衝一帶最美麗的風景,可是今天,厚重的烏雲籠罩在天空,烏雲底下,寒風一個勁兒嗚嗚地吹著,水壩上,北風把河水吹起一層層皺褶,本來碧藍的河水頓時變成灰白色。
此刻,一行人正從趙家屋場出發向河邊走去,幾個治安隊員抬著兩個大笆簍,一個笆簍裡裝著趙樹生,另一個笆簍裡裝著向奶奶,兩個人都被折磨成昏迷狀態,治安隊員偶爾一顛,趙樹生微微睜開雙眼,很快就閉上了,向奶奶幾乎就沒醒。
李仲階拄著一根文明棍,緊緊跟在兩個笆簍後邊,一邊走,一邊惡狠狠地說“老子看你們還抄不抄我的家,老子看你們還抄不抄我的家!”
幾個治安隊員把笆簍放到水壩中間,看著李仲階。李仲階把文明棍朝水潭方向一戳,煩躁地說“還等什麼呀,沉塘!”
兩個治安隊員抬起第一個笆簍,他們先把笆簍往水潭方向一甩,再讓笆簍晃悠過來,來回晃悠兩下之後,才用力把笆簍往水塘裡一扔,趙樹生連同笆簍被丟進水潭,噗的一聲,水麵濺起一堆雪白的浪花,就見笆簍晃晃悠悠地往潭裡沉下去,沉到水下一尺多深的時候,人們看見,趙樹生嘴裡吐出一串氣泡。笆簍繼續往下沉,趙樹生隔一會吐出一串氣泡,隔一會再吐出一串氣泡,最後,水麵終於恢複平靜。
水麵上剛剛平靜下來,那邊,另兩個治安隊員抬起裝著向奶奶的笆簍,也把向奶奶扔進水潭裡。
李仲階還不解恨似的,他把那根文明棍朝河邊圍觀的村民一揮“誰要是跟老子們作對,下一個沉到潭裡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