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變音的陳縣令,語調中帶著清晰的顫抖喊道,眼神卻被死死釘在自己脖頸前的雪亮劍鋒上。
正要上前打算以多欺少的站班皂隸們,齊齊一滯,看著將長劍劍刃橫在陳縣令脖頸旁的潮陽縣第一劍客,三觀崩塌般凝滯在原地。
“張劍飛不是朝廷的人麼?
怎麼突然對陳大人出手……連他也要造反?”
“聽說張劍飛是七品武夫,我們加在一塊也不夠他殺得……”
不知是陳縣令的命令,還是對張劍飛的武力值感到畏懼,站班皂隸們齊刷刷的後退了好幾步,遠離大堂中間相貌堂堂的寸頭青年李長青。
陳縣令的師爺之所以信了李長青的鬼話,就是因為李長青這幅濃眉大眼的英俊麵貌。
在師爺眼裡,如此英俊帥氣的李長青,根本犯不著跟著已經完犢子的前明餘孽混飯吃。
這老天爺賞飯吃的臉,何苦去當反賊?
正因如此,陳縣令的師爺輕易信了李長青要棄暗投明的鬼話……
沒成想,這個小白臉竟然是個瘋子!
不過,張劍飛一出手,李長青立刻從瘋子的人設變成了有預謀的反賊頭目。
他竟然不動聲色的策反了潮陽縣第一劍客張劍飛!
張劍飛可是大清鎮武司的人,策反這種人跟策反陳縣令的難度沒什麼區彆!
他是怎麼做到的?
“張劍飛,你前程似錦,千萬不要為了一時之氣毀了自己啊。
前明餘孽都已經被平西王殺絕了,這時候你投過去,最好的下場也隻是流亡天涯海角!
回頭是岸啊,大清待你不薄!”
沒有被長劍指著脖子的師爺,聲淚俱下,情感線拉到滿格,對張劍飛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勸解道。
鎮武司的七品武夫,到了潮陽縣可是跟縣令平級的存在,他何故造反?
還是在如此情況下造反!
這根本不可能成功啊,除了陳縣令需要殉國外,潮陽縣仍然還是大清旗下那個忠誠的潮陽縣……
所以,張劍飛的行為,在眾人看來毫無邏輯可言。
看到張劍飛麵色冰冷,絲毫不為所動的師爺,腦中靈光一閃,下意識的瞄了眼李長青英俊威武的顏值,頓時恍然大悟!
“張劍飛,難道這個李長青是你的姘頭,所以你才要救他?”
臉色煞白的陳縣令,聽到這句話,終於將那對小眼睛從劍鋒上移開。
長這麼大從未被利劍貼在脖子這麼近距離的陳縣令,總算從恐懼中拉回了理智。
張劍飛聽到師爺的胡言亂語,額頭青筋暴凸,劍光一閃而逝,師爺沒等反應過來,就捂著自己噴血的脖頸連連後退,想要呼救,但大動脈湧出來的鮮血完全堵塞了氣管,一張嘴隻能往外冒出汨汨血泡,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陳縣令看著再次回到自己脖頸前,上麵染了些許血跡的劍鋒,剛剛恢複些許氣力的腿腳,不出意外變得酸軟麻木,整個人看似坐在高堂之上,實則是癱軟在椅子上起不來身……
陳縣令不禁在心裡絕望的呐喊道“鎮武司的人果然都是瘋子,殺人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老夫休矣!”
師爺的慘死,讓站班皂隸們再也不敢在大堂裡呆著,連滾帶爬的逃出大堂。
站班皂隸們跟21世紀的法警差不多,妥妥的儀仗隊,而不是職業戰士,麵對武裝暴徒,自然沒有義務也沒有本事去製止……
如果是李長青暴起傷人,站班皂隸們自然有一萬個膽子以多欺少將他鎮壓,但對象換成大清鎮武司的七品武夫張劍飛,站班皂隸們覺得還是逃命要緊。
很快,門外守衛的禁卒(就是配備了武器的衙役),發現蜂擁逃亡的站班皂隸,大義凜然的挎著腰刀舉著長矛衝了進來,抬眼看到張劍飛屠狗般的眼神,不到兩位數的禁卒們麵麵相覷一番,連滾帶爬的跟上了逃跑皂隸們蕭瑟的背影……
縣衙門口守衛的禁卒很少跟暴徒戰鬥,他們與站班皂隸唯一的區彆,就是一個沒有全副武裝,一個手裡有家夥事。
但骨子裡,其實沒有本質區彆……
都是欺軟怕硬的主!
麵對小偷小摸和尋常老百姓,禁卒們就是威風凜凜的大爺,來一個摁倒一個,來兩個乾倒一雙。
若是遇到有本事的練家子,不好意思,那是縣兵、捕快、壯班和鎮武司的工作,跟他們縣衙禁卒何乾?
當然,逃跑的禁卒是在迂回救援——他們去喊人了!
縣衙大堂無人後,李長青笑眯眯的踱步到癱在椅子上的陳縣令身邊,拍了拍張劍飛的肩膀道“把劍拿下來吧,陳縣令對我還有用。”
這時,李長青剛穿越過來時隻冒過一次泡的係統,突然彈出悅耳的提示音
隨機任務發布擊殺潮陽縣陳縣令,獲得一個心靈控製名額。
李長青收到提示後,麵色一肅,鄭重其事的對張劍飛下令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送陳縣令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