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過節,在京的蕃王隻有他一人,太後再怎麼想弄死他,也得做做樣子,賞他進宮用午膳。
崔可茵從官房回來,又看了兩組比賽,和姚六小姐說了一聲,在崔慕華的護送下,提前回府了。
一家人用完午膳,坐在宴息室說話。
杏林胡同的總管丁大山進來稟道“大爺,有位管事持周公子的貼子送了節禮來。”
崔慕華反問“指明了送給我的?”
“是啊。”丁大山把貼子和禮單一並交給崔慕華的丫鬟朝霞。
誰會給崔慕華送節禮呢?而且送得這麼遲。崔振翊朝朝霞招了招手。
朝霞把托盤端了過來。
崔振翊看了貼子,奇怪地道“周持之是誰?”再看禮單,都是些應節的東西,如五香粽子二十個,豆沙粽子二十個……不由更奇怪了。
“周持之送來的?”崔慕華一頭霧水,道“一個一麵之緣的朋友。”
或者連朋友也算不上,不過見了一麵,一同回城。
崔可茵要過禮單一看,心知他借崔慕華的名義送了節禮感謝她沒有揭破他。隻是這禮送的也太隨便了,像是讓府裡的管事臨時上街買的一樣。
崔振翊父子猜來猜去猜不透。薑氏吩咐剪秋去問送禮來的管事,又吩咐即時備下回禮,由周家管事帶著送過去。
剪秋回來說人放下東西就走了。
崔慕華更摸不著頭腦。
待回了花月軒,崔可茵和綠瑩說起這事,道“不知他又在戲弄誰。”
“一身青衣小帽?”綠瑩好生奇怪。
不提崔家猜測,坤寧宮裡,太後午膳後與至安帝、周恒閒話喝茶,道“去年這個時候,你們父皇還好好的……”
文宗的身體一直很好,偶感風寒也沒在意,過了一兩天才召禦醫,可是已經太遲了,不久轉成肺症,拖了兩三個月就駕崩了。
周恒一臉戚容,道“孩兒不孝,未能見父皇一麵。”
不是不想見,而是不能見,甚至不能親至靈前哭喪。
太後看著周恒道“若是先帝見他最疼愛的兒子長得一表人才,不知有多歡喜。”隨即話頭一轉說起周恒的婚事“先帝在時,常說要為你說一門好親,你母妃又與我感情甚篤,如今他們俱已不在人世,你喊我一聲母後,我總得儘心儘力,為你挑一門好親事。”
“是極,”至安帝發自內心地道“小四已經十六歲啦,親事也該定下來了。朕十六歲已經大婚啦。”
太後對這個隻長年齡不長腦子的兒子早就無語了,乾脆不理他,對周恒道“哀家挑來挑去,給你挑了一個名門淑女。就是定興侯的嫡三女,府中排行第五。哀家親自見過,長得端莊秀氣,舉止得體,又素有賢名,是個當家做主母的好料子。”
自稱“哀家”,那是以太後之尊和周恒說這件事了。
因為李秀秀賢名在外,勳貴名媛圈中說她好話的人很多,太後本不想把她許給周恒,免得周恒有了臂力。還是李太妃求見她,委婉地和她說,衛貴妃死得蹊蹺,但太後您老人家一向疼愛晉王,給晉王挑的妃子自然差不了。
衛貴妃是怎麼死的,再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如果挑的人家太差,是不是衛貴妃的死因又要被再翻出來說一遍?
太後召承平侯進宮,姐弟倆商量了半天,最後太後還是被說服了。隻要死死遏製住周恒,李秀秀再能乾,又能翻出什麼花來?
既然定興侯願意結這門親事,那就結吧。
好在定興侯是個扶不上牆的,子弟輩也沒有一個像話,周恒沒有嶽家這個助力,她可以放心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