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氏暗暗點頭,叮囑幾句一路小心的話。
崔可茵上了晉王府的馬車,車廂寬暢舒適自不必說,廂壁的暗格拉開,點心涼果一應俱全,還有固定的茶具茶爐。
周恒上了車,笑道“都是你喜歡吃的,嘗嘗。”
有呂記糕點鋪的點心,梅記涼果鋪的涼果,還有宮裡的畹豆黃、驢打滾等點心,算得上應有儘有了。崔可茵看得直笑,道“你打算開點心鋪子嗎?”
周恒拈了一塊醃桃肉遞到崔可茵唇邊,道“張嘴。”
修長的手指就在眼前,帶著溫熱的氣息,崔可茵的心漏跳了一拍,微微張嘴,輕輕咬住桃肉。
周恒邊煮水沏茶,邊問她這幾天在家裡做什麼,又說自己忙些什麼,進宮幾次,又說起喬陽“性子耿直,一向瞧不起閹人。他在京城周邊做縣令,轄區內有皇陵,不免自大了些。前些天王哲的幕僚孫華呼朋喚友去昌平打獵,他借口孫華打擾先帝英靈,不僅把孫華趕下山,還打了孫華二十大棍,把孫華打得鮮血淋漓。這就把王哲得罪了。
王哲是什麼人?怎麼肯吃這個虧!一直尋思要給他點顏色瞧瞧。可巧,呂賢在京城候缺,他是同進士出身,又想留在六部。在京城奔波了兩年,竟讓他認識了王哲府裡一個內侍。
呂賢送了王哲一座位於西直門的三進五闊的院子。王哲說,他是同進士出身,畢竟比不得兩榜進士,想在六部觀政辦不到,不過,讓他當昌平縣令還是可以。
王哲又找了個由頭,把喬陽下獄。
喬陽有個弟弟在國子監上學,這件事一來二去,便傳到唐敦文耳裡了。唐敦文愛打抱不平,自然是要為他出頭的。我少不得幫他一把。”
崔可茵道“聽說王哲買官賣官,隻論銀子,不論人品才乾,可是真的?”
“真的。五品以下官位明碼實價,童叟無欺。”周恒道。
對官員來說,五官是一個坎,邁過五品這個坎,也就有了封妻蔭子的資格。許多人奮鬥一輩子,也不能謀一個五品官。
崔可茵道“皇上就由著他胡來?”
五品以下的官員,是帝國的基石啊,許多新科進士,初入仕途,都是從六七品做起,慢慢升遷上來的。
“皇兄自小對彆的不大上心,唯喜歡畫畫,猶喜畫荷花,常說荷花百態,乃是人間絕色。父皇在世時,也曾用心教導於他,無奈他……”周恒長歎一聲,道“太後楊氏乃父皇原配正妻,他是嫡出長子。”
太子是國之根本,動太子,就是動國本,不要說文宗不敢提出廢太子的話,就是想都不敢想。至安帝是文宗和文宗皇後楊氏所出,當太子時沒有大錯,大臣也不會同意文宗廢了他。
所以,文宗駕崩後,至安帝順利繼位。
想來,文宗在世時,也很無奈。
車廂裡氣氛沉重,兩人都沒了說話的興致,直到馬車停下來,歡喜在車外道“公子,豐台到了。”
周恒今天依然輕車簡眾,明麵上隻帶十幾個侍衛,幾十個暗衛混在人群中。車側晉王府的標誌也用緞布遮住。
“走吧,我們尋摸花木去。”周恒起身先下車,再伸手扶崔可茵。
兩人甫一出現,便引來無數注目禮和讚歎聲。
突然,人群中發一聲喊,劇烈的打鬥聲傳來,侍衛們如臨大敵,把兩人圍在中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