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哲。
過了約摸兩刻鐘,周恒帶著一身寒氣回來了。內侍剛在門外通稟,至安帝已一迭聲地喊“快進來。”
周恒一進門,熱氣撲麵而來。一路上他把傘儘量撐往崔可茵那邊,他半邊身子都淋了雪,這會兒雪一遇到熱氣,融了,身上的青色親王禮服慢慢往下滴水。
宮人忙取了毛巾來。
至安帝覺得有趣,哈哈大笑道“難怪母後說你是癡情種子呢。”
這麼一笑,覺得心底無儘的悲傷好象減少了似的,不知哪來的力氣,擁被坐直了身子,道“取朕的家常袍服來給晉王換上吧。”
“使不得。”周恒堅決道“臣弟怎能穿皇兄的袍服?”
這個是有講究的,至安帝是皇帝,他的衣裳,無論是禮服還是家常服,都是“龍袍”。做皇帝的,最忌身邊人“黃袍加身”,推翻自己的統治。至安帝性子隨和,一時興起,沒有往深裡想。周恒卻不能不避諱。若真的穿了他的衣服,日後被有心人利用起來,說他要“黃袍加身”,豈不是死罪一條?
至安帝大手一揮,道“你我兄弟,哪裡講究這許多?”
周恒二話不說,一撩袍袂,跪下了,道“皇兄寬厚,臣弟萬死不敢有違祖製。”
至安帝一想,還真是,自古到今,什麼身份穿什麼衣服,違者是要掉腦袋的。
“起來吧。隻是你這樣子,會著涼的,可怎麼好?”至安帝總算改了口風。
周恒道“殿中溫暖,過一會兒衣裳自然乾了。”
今天給太後賀壽,周恒穿的是青色的親王禮服。這時在至安帝跟前,自然不能把禮服脫了,隻著中衣,若要使人回晉王府取,宮門又關了。
至安帝想了半天,還真沒辦法,隻好讓人煮了薑湯,讓周恒喝下。
這一晚,外麵風大雪大,勤政殿中卻暖融融的,周恒陪著至安帝喝酒,聽他發牢騷,直到天色快亮。
宮人來請聖駕上朝。
至安帝微有醉意,把酒盅“啪”的一聲往幾案上一放,道“朕傷心死了,哪有心情上朝?一邊兒去。”
內侍唯唯不敢言,望向周恒。
周恒道“皇上病還沒好,怎能上朝?”
內侍得了提醒,馬上去午門傳旨。
第一個皇子沒了,皇帝傷心得病倒,不能上朝,是可以理解,可以原諒的。文武百官二話沒說,冒著風雪回府,待到辰時再上衙辦公。
宮門開啟,周恒告退“皇兄一宿未睡,還請安歇。”
至安帝傾訴了一宿,覺得好受了很多,酒意上頭,睏得很,道“你去吧。”
周恒走出宮門,上了馬車,吩咐道“去杏林胡同。”
不知崔可茵怎麼擔心他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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