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居中宮已久,不怒自威。殿中諸人見太後臉色不好看,都低頭不敢動彈,生怕一有異響,雷霆萬鈞的威壓便傾瀉而來。
至安帝是跟周恒一起來的,一時倒沒有想那麼多,高興地道“四弟妹有孕了?這新年一到,喜事也到,傳旨,賞……”
話沒說完,就被太後打斷了“明天才是新年,今天還是舊歲。這才有兩個月的身孕,賞什麼賞?待生下男嬰再說吧。”
大家都理解太後的意思,或自認為理解的太後的意思,聽太後這麼說,都為崔可茵捏了一把冷汗。
沈明珠越想越擔心,再也坐不住了,借口上官廳,來到偏殿,把太後的話告訴崔可茵,提醒道“你要小心啊。”
崔可茵和周恒都笑了,道“多謝提醒,我們會的。”
就算你不提醒,我們也會千萬分之小心。
崔可茵嘔了一陣,好不容易停了下來,周恒馬上去正殿向太後和至安帝請辭“可茵這個樣子,實不宜留在這兒守夜,兒臣想先帶她回去。”
太後不答。
至安帝道“朕也想讓你帶弟妹先回去,她是雙身子,哪能留在這兒守夜?明天的請安、朝賀一並免了吧。”
本來,他們須在晚上守夜直到天亮,再出宮梳洗更衣,接著進宮向太後請安,周恒再去崇政殿朝賀。
“謝皇兄。”周恒行禮退出。
太後對這個白癡兒子好生無語,氣道“擺駕坤寧宮。”
除夕宮宴就此不歡而散。
周恒把崔可茵抱在懷裡,用鬥蓬圍在她身前,為她擋風。
崔可茵道“怎好如此?我沒有虛弱到不能行走,慢慢走出去就好了。”
周恒在她耳邊道“是我沒用,不能讓你在宮中乘坐禦輦。”又照平常的音量道“外麵風大,要是吹了風,可怎麼好?”
隻有皇帝才能在宮中坐禦輦,其他人要坐,隻能是皇帝頒旨才成。崔可茵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心中一凜,微一出神,被他抱了起來。
周恒穩穩抱著她,走出宮門。車夫已得信,馬車候在宮門口。
上了車,崔可茵幫他按摩手臂,道“可累?”
周恒笑,道“抱你們母子,怎會累著?”
馬車駛得比平日慢,也比平日穩。
到了紫煙閣,周恒服侍崔可茵歇下,又問她要吃什麼,再讓紅豆即刻做去,便去了宴息室。
王仲方候在那兒,見周恒進來,拱手道“王爺。”
周恒道“免禮。大過年的,這樣麻煩你,真是過意不去。”
兩人合作對付李秀秀,已經有了交情,平素也有走動。王仲方道“王妃有喜,乃是天大的喜事,下官多走一趟,又算得了什麼?王爺不必如此客氣。”
文宗成年的皇子們,不是生了庶女,便是未有子嗣。崔可茵這一胎無論男女,都是嫡出,與皇室來說,是大喜事。隻是這大喜事,在至安帝無子的壓力麵前,不知是福還是禍。
周恒請王仲方過來,為的是問崔可茵的情況,以及需要如何靜養。
王仲方一一說了,道“王妃隻有兩個月身孕,還不宜公開,待三個月坐穩胎,再宣之於外不遲。”
周恒苦笑道“宗室已無人不知,你說,這事還瞞得住嗎?”
遵古例,懷孕必須滿三個月才能告訴彆人,要不然會驚嚇著胎兒,坐不住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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