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可茵道“我看他睡得沉,沒想到這個雷離得近,倒把他驚醒了。九月的天氣,怎麼還會電閃雷鳴呢?”
這樣的天氣,讓孩子一個人睡,怎麼放心呢,當然要時時看著才行。
周恒哄著樂樂,不一會兒,樂樂在他懷裡睡著了。把他放在羅漢床上,蓋好被子,夫妻倆一個做著針線,一個批著奏折,偶爾輕聲說兩句話,倒也溫馨。
此時,西城一幢普通民宅的堂屋裡,十幾個躺在門板上身著綠色官袍的人。這裡是周全家,這些人是此次立妃風波中的骨乾,全都挨了廷杖,沒法上衙。
“皇帝被妖後迷惑甚深,不如上書太後。”
這是衛策想了一晚想出來的絕招,好歹宮裡還有一個太後呢,雖然在西苑養病,但也隻有她能鎮得住崔皇後了。
周全想了半天,思忖此事是否行得通,眾人眼巴巴看他,等他拿主意。
“隻好如此了。”周全最後道。
外間傳說太後瘋了,誰也沒見過她瘋成什麼樣,總得試一試,說不定外間傳言有誤呢。
說上書就上書,當即有人磨墨,有人掙紮著下地鋪紙。這執筆麼,自然非周全莫屬,他是此次立妃風波的首倡者嘛。
很快,這封奏折便遞到了西苑。
至安帝駕崩,太後難以接受,精神失常了,見人便叫“兒啊”。這些天在楊氏的精心照料和王仲方的細心診治下,日漸好轉,不會無故哭鬨,也不會見了宮人內侍便叫兒。但還是神誌不清,整天呆呆的,人給東西便吃,不給她也不會討要。
這封奏折,她自然無法看。
楊氏沒有接,退了回來。
周全等人商議後,跑去西苑求見太後了,還說什麼“臣等掛心太後娘娘,隻有見了太後娘娘才能安心。”
好象周恒繼位後虐待了她似的,他們這些臣子要為她主持公道。
周恒接報,大怒,遣歡喜傳口諭,請楊氏帶太後見一見這些人。
楊氏隻是歎氣,道“你勸勸皇上,不如就朝臣所請,納幾位嬪妃,平息此事。”
再爭下去,有什麼意義呢?
歡喜道“娘娘不用擔心,皇上自有主意。”
周全等人見了太後,又有楊氏力保太後是受了至安帝駕崩的刺激才瘋的,與周恒無涉,失望而回。
還沒等他們商議出第二套方案,周恒出手了,很多朝臣被罷官或是降職外放為官,其中自然不乏在左順門靜坐的人。當然,沒有在左順門靜坐的人還是占了大多數。
畢章靜坐的人一共有兩百多人,這些人中有幾個走了王哲的門路而得以升遷並不奇怪。
周全等人的注意力隻在挨了廷杖的“同道”上,見同伴調離京城,外放為官,以為周恒挾私報複。
外放為官,要回京城就難了。
這還了得,身為皇帝,怎可如此心胸狹隘?他們再次聚起來密議。
廷杖可以打得皮開肉綻而性命無礙,也可以二十杖下來一命嗚呼。周恒特地交待過,留下這些人的性命,因此雖然打得皮開肉綻,將養了十幾天,周全還是勉強行走了。
他到處與人商議,商議來商議去,最後統一意見,關鍵人物還是崔可茵。皇帝畏妻如虎,正宮沒有點頭,哪敢納妃?
於是,這一次他們對崔可茵下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