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的清澈聲音把衛生室給叫安靜下來了。
她望著她嬸子們，一字一句說著“我現在學習中，還不會開藥。
你們要看病，我先給你把一次脈，然後讓沈大夫再把一次，最後由他開藥。你們同意嗎？”
“同意，”大力嬸子立即應下，就坐在前麵第一個位置。
其他嬸子見還是由牛棚的沈大夫看病，有六七個嬸子怕連累，起身走了。
明姝看著還是十幾位，於是就讓她們排隊。
她就開始把脈，沈中信掌舵。
這些嬸子都是婦人小毛病，抓幾包藥回去吃幾次就好了。
等這些嬸子們看完，已經下午四點左右。
明姝目送最後一名嬸子離開，
兩人才得以休息。
“剛剛聽那些嫂子說苗知青去市裡幾天，今天回來了！”沈中信問著。
“嗯，”明姝邊整理藥櫃邊應著。
“唉···”
沈中信歎了一口氣。
“怎麼，同情心泛濫了，”明姝把藥櫃整理乾淨，嗤笑看他一眼。
沈中信搖搖頭，深深歎了一口氣。
“我記得我剛開始看病時，也是一個重病人，不相信我的診斷，在我麵前如苗同誌那樣憤怒吼叫著。
然後也出去找幾個人看過，得出結論和我一樣。
最後那個病人再找上來，我又年輕氣盛，氣不過。就以太忙拒絕了。
無論他怎麼哀求，二十來歲的我心裡就沒有軟過。
後來聽說那人輾轉到處看病，最後客死他鄉。”
沈中信憶起往昔，雙眼透過大門望著遠方，昔日那人哀求的樣子好似曆曆在目。
“後來，你就改得富有同情心，還樂於助人，罵不還口，打不還手嗎？”
明姝邊調侃邊走到門口那裡靠著門框，看著遠方。
“嗬嗬，你看我是那種人嗎？更彆說我現在的處境，彆人不厭惡就我不錯了，我還去同情彆人，笑話。”沈中信坐在那裡聽到明姝這句話，頓時發出了幾聲低笑，
說著站起身來，走到也跟著明姝一樣靠著那邊門框。
兩人跟兩個門神似的，斜站在門口那裡。
明姝瞅他一眼道。
“你現在的日子還不錯，比彆的地方那些人好太多了。”
“是啊！我知足！還要謝謝你”
“彆謝我，你沒那本事，我再怎麼推薦也不行。
就像他們那樣，會的那些，在這裡就是糟粕，我也毫無辦法。”明姝靠著門框道。
“哈哈，你這麼說也是，看來學個一技之長還是好的，你說是不是！”沈中信聽到這話，眉頭鬆開哈哈大笑起來，心裡莫名舒暢起來。
明姝也跟著低頭笑一聲。
“真美啊！我都好久沒見過這樣景色”沈中信望著遠處的夕陽的餘暉灑在潔白的雪地上，就如一幅絢麗多彩的畫卷。
“是美，多看看，少說話”明姝輕輕說著。
兩人靜靜看著遠處的美景。
當太陽隻剩下最後一絲餘暉時。
兩人關門往家方向走去。
晚上大喇叭又響起。
今晚開會，牛棚的人也不用去，
上去後，又遭人舉報，所以村長決定以後除非是批鬥大會，彆的他們以後都不用去。
這樣也好，這麼冷的天，省得去受罪。
等明姝到廣場時，村民伸頭興奮地看著台上，
她向台上望去，
隻見會計員，記分員，村長，大隊長，幾個乾部都在台上坐著。
邊上大力嬸子手裡拿著一疊錢，喜滋滋沾著口水一張數著。
“大力家的，咋還沒數清楚？要不要我幫你數。”台下嬸子抬頭笑哈哈道
“到一邊去，你剛才沒過癮嗎？”大力嬸子邊把數好錢放進棉襖口袋裡邊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