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利烏斯很快就親自補上了這個漏洞,迎接他的是狼人如潮水般接二連三的襲擊,這位武藝高超的領主瞬間就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就在他不備之時,一隻狼人摸到了他的破綻,利爪就要將達利烏斯的身軀撕裂的時候,吉恩卻站了出來,用手中的獵刀將狼人的手臂斬下。
達利烏斯迅速反應過來,用彎刀了結了狼人的性命,領主喘著粗氣,頭發和衣服都被汗水浸濕,他看向和自己差不多狼狽的吉恩,一腳踹開了另一隻衝上來的狼人,“謝謝你,吉恩,不過看起來今天我們倆恐怕得死在一起了。”
“哼,我才不想和你死一起在這個寒酸的山洞裡!”吉恩握著獵刀的手有些顫抖,接連不斷的戰鬥讓他也開始吃不消了。
年輕的王子擁有比國王和領主更充沛的體力,可他也頂在幾乎算是最前方的位置,現在也是有些難以支撐。
吉恩看出了利亞姆的疲憊,他拉著利亞姆的肩膀,將他拖到了後麵去,“讓我來頂一會兒,利亞姆,你趕緊回複下體力——”
“可是,父親——”
“聽你國王老爹的吧,小子,等會兒還有一場惡戰,先讓我們這些老骨頭發揮下餘熱。”達利烏斯也是持刀向前,和自己的侍衛站在一起,抵擋著狼人的衝擊。
利亞姆得到喘息的機會,回到了山洞內側,靠坐在洞壁邊。
羅娜抱著已經打空彈藥的獵槍,快步走到利亞姆身邊,手腳利索地從自己的腰包裡取出個瓶子,遞給了利亞姆,“給,這是煉金藥劑,能夠恢複你的體力,就是味道不太好喝。”
“謝謝。”利亞姆接過玻璃瓶,擰開瓶蓋,也不怪藥劑那衝鼻的氣味和古怪的像鼻涕一樣的口感,強忍著不適將其一飲而儘,“呼……我感覺好多了。”
“藥劑的作用需要時間,現在隻不過是心理安慰。”羅娜白了利亞姆一眼,又掏出幾個瓶子,語氣急促地說,“這些藥水你帶著,順便幫我給我的父親還有國王陛下,我也沒帶太多,這是最後幾瓶了。”
“我知道了,羅娜……”利亞姆握著空瓶,剛想說些什麼,就聽到洞口傳來了達利烏斯領主的一聲高呼。
“吉恩?!”
利亞姆趕緊從地上爬起來,他甚至沒來得及接過羅娜手中的藥瓶,急奔著衝向洞口。
令他心驚無比的一幕出現了,他的父親,吉爾尼斯的國王吉恩·格雷邁恩正握著鮮血淋漓的手臂,跌坐在侍衛們的後方。
他連忙衝到吉恩的身邊,抱住自己的父親,“父親,你怎麼了?!”
“該死……我大意了,沒注意那隻矮小的狼人……他趁我不備咬住了我的右臂,不過達利烏斯反應很快,將他殺死了。”
吉恩咬著牙,疼痛刺激著他的神經,讓他的麵部表情有些緊繃。
“國王陛下!”羅娜抱著急救箱趕來,趕緊用藥品和繃帶處理起了吉恩的傷口,並取出了一瓶煉金藥劑遞給利亞姆,“快,給陛下喝這個。”
利亞姆將紅色的液體喂入吉恩的口中,讓血流不止的吉恩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他向羅娜問道,“這是什麼……我感覺好了許多。”
“這是煉金大師的作品,據說能讓人的傷勢立刻恢複——可是……為什麼傷口愈合的這麼緩慢?”
羅娜看著吉恩那近乎沒有什麼變化的傷口,有些不知所措,她曾實驗過這種昂貴的藥水,能夠讓傷口迅速愈合,稍微隻要簡單的處理,就能恢複如初。
可現在,吉恩手臂上猙獰的傷痕卻完全沒有愈合的跡象,反而鮮血溢出的更多了一些。
羅娜隻能立刻用繃帶和普通藥品給吉恩止血,“那個狼人好像能延緩傷口的複原……煉金藥劑的效果大打折扣了!”
“至少沒讓傷口繼續惡化。”利亞姆歎道,一向樂觀的他此時也是有些消極,“父親……我們真的還能守得住嗎?”
吉恩一時沒有回應,他過了好半晌,才對利亞姆和羅娜說道,“利亞姆,等一會兒,你想辦法帶著羅娜和其它人趕緊離開,我和達利烏斯會帶剩餘的侍衛給你們斷後,能走多少是多少,去找到我們的部隊,再來幫我們。”
“這不可能,父親!”利亞姆斷然拒絕了吉恩的計劃,“我怎麼可能丟下您獨自逃走?”
“傻小子,你不走,我們很可能會全部葬身在這裡,我已經老了,本來就沒幾個年頭可活了,但你和羅娜不一樣,你們還要大好的未來。”
吉恩摸了摸利亞姆的頭,就像他小時候那樣,這位年老的國王拿起了自己的獵刀,看著被羅娜包紮好的傷口,稍微活動了一下,就不顧利亞姆的阻撓,再次往洞口走去。
利亞姆想要跟上去,可是卻被一旁的羅娜拉住,他正想掙脫羅娜的束縛,扭頭一看,卻發現這位美麗的姑娘兩眼含淚,“利亞姆……我們該怎麼辦,在被徹底包圍之前,我的父親就告訴了我他的打算……”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拋下我的父親——”利亞姆剛想表明自己的態度,可是當他看見吉恩的背影時,剩下的話卻是說不出口了。
“國王陛下已經受傷了……侍衛們一個接一個的戰死,利亞姆,我們到底該怎麼辦,我也不想離開我的父親!”
他站在羅娜的麵前,保持著緘默,過了好一會兒,當他心中的天平不斷搖擺的時候,山洞外麵,卻傳來了陣陣驚呼。
羅娜和利亞姆扭頭一看,卻不由得拿手遮住了眼睛耀眼奪目的聖光照耀著外麵的空地,就好像白晝一樣,將一切黑暗和邪惡全部驅逐。
那些原本悍不畏死的狼人竟然停下了衝擊山洞防線的步伐,他們在森林的邊緣瑟縮著,顫抖著,卻不敢上前一步。
一個利亞姆有些眼熟的背影佇立在空地中心,他的手中握著一柄奇異的“長槍”,這柄武器被繁密的令人眼花的聖光符文包裹著,矛身上似乎還有著金色得紋路。
長矛洞穿了一名毛色有些特彆的狼人的身體,將他釘死在了地麵之上,這長矛的主人的戰靴踏在狼人屍體上,收手一拔,將長矛握在了手中。
金屬矛尖沒有染上一滴鮮血,儘是聖光的光暈,直到那中長的金色發絲被夜風吹起,利亞姆才想起,這名男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