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了？”
“怎麼會？”
格桑跪在地上給王悍做心肺複蘇，捏著王悍的嘴就要給人工呼吸的時候。
後腦勺忽然被什麼硬邦邦的東西頂住了。
格桑身體僵住，餘光掃過去。
看到幾個一身匪氣的人從一輛皮卡車上麵跳了下來，皮卡車上還有動物的皮毛，人手一把槍，身後站著的人手裡麵抱著一杆自己造的土槍。
“雙手抱頭！跪在地上！”
盜獵的！
身後的人槍管子頂了一下格桑，格桑身體顫抖如實照做。
一個紮著小辮子，腦袋上還有紋身的小個子伸手在格桑的口袋裡麵翻找，手機錢包都被掏了出來，取了現金和銀行卡，轉手就把身份證和空錢包朝著遠處扔了出去。
小個子摟著格桑，拿著銀行卡，“密碼。”
格桑喉頭上下滾動，“711201。”
小個子把銀行卡塞進兜裡。
伸手又在王悍的口袋裡摸索，找出來幾枚九龍印，“頭兒，咱們發了啊！這個東西一看就是好東西！”
說著話，又拽下來了王悍脖子上的黑珠子。
在王悍口袋裡找到了手機，掂量了一下順手丟了，“什麼破逼山寨機！狗都不要！”
掏出來錢包甩了甩，裡麵的隻有二百多塊現金，銀行卡不少，但都沒密碼。
“媽的！”小個子把裡麵的銀行卡還有幾張彙款的單子掏出來隨手扔了。
“死了？真他媽晦氣！這麼多銀行卡一張都用不上！”小個子罵罵咧咧道。
後麵拿著槍的一個人開口道，“一個拿著山寨機的銀行卡裡麵也肯定沒啥錢！那些卡保不齊就是拿著互相借貸的。”
“也是！”
小個子站了起來，拔出槍在多吉和格桑的腦袋上比劃著。
格桑父子二人嚇得臉色蒼白，多吉更是哭成了一團，格桑哀求道，“彆殺我兒子！求求你們了，殺我就行了，能不能彆殺我兒子！”
小個子嬉笑道，“閉上眼，就腦子一熱的事情，你們這麼窮，活著也沒意思，不如早點死了，投胎的時候碰碰運氣，萬一下輩子是個富二代，再被我們搶的時候，還能用錢買你們的命！”
後麵，皮卡車上，後門門開著，一個中年男人左手拿著刀子右手拿著肉，熟練的割肉吃。
微風拂動，地上翻滾著幾張單子。
中年人踩住了單子。
彎腰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發現是給貧困山區彙款的單子。
中年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喂！把東西還給人家！”
小個子愣了一下回過頭看著中年男人，“頭兒，咱們這次來也沒落多少好處，這好不容易碰到了幾個，不得回點血？”
“把東西還給他們。”中年男人再度道。
小個子還是有些不情願。
“頭兒，我們”
中年男人一個箭步上前，直接割了小個子的耳朵，大手攬著小個子的腦袋，嘴唇貼著小個子冒血的耳畔。
“我說，把東西還給他們！”
小個子疼的麵目扭曲，愣是沒敢再反駁，乖乖把東西還給了格桑，又把王悍的東西塞了回去。
中年男人把幾張彙款的單子塞進了王悍的懷裡麵。
衝著沒有心跳的王悍笑道，“好人命不長，做了那麼多的好事，這麼年輕就死了，下輩子記得當個壞人，本來要饒你一命，但你死了，我就放了他們，你的命換他們兩個的。”
男人站了起來，重重拍了拍格桑的肩膀。
幾人上了車，車子揚長而去。
格桑和多吉父子倆劫後餘生，抱在了一起嚎啕大哭。
半晌後，多吉抹了把淚，“阿爸，我們能夠活都是因為王悍叔叔，您還記得嗎，德勒老爺說過，王悍叔叔可能是帶來災難的人，也可能是讓我們逢凶化吉的救世主，現在看來，王叔叔是好人。”
格桑重重點頭，“今天要是沒有王悍兄弟，我們就死定了！”
“阿爸，王悍叔叔現在死了，我們怎麼辦？要把他天葬嗎？”
“土葬吧，他是漢人，也是我們的恩人。”
父子倆不懂風水，就找了個看起來還不錯的地方，愣是用石頭挖出來了一個坑，把王悍抬了進去。
蓋上土之後，為了防止動物刨開，又用石頭壘了一個特彆精致的墳包。
一切完工之後，父子倆累的滿頭大汗。
格桑拉著多吉，“漢人人沒了，念的經我不會念，我就念一段藏經，王兄弟，你不要見怪。”
清了清嗓子。
格桑開嗓給王悍念經。
不知過了多久。
墳包忽然動了一下。
多吉驚的一個哆嗦。
“阿爸！墳動了！”
格桑睜開眼睛，“你這孩子，瞎說什麼！”
多吉站了起來指著墳包，“阿爸，我真的沒看錯，墳剛才真的動了！”
格桑揚起手就要打兒子的時候。
墳包鼓動。
格桑嚇得一米九的漢子直接從地上彈了起來。
把兒子護在身後，從地上撿起來了一塊石頭緊張的看著墳包。
墳頭鼓動。
伴隨著嘩啦一聲。
壘起來的石頭墳散落一地。
土壤之中冒出來一隻手。
抓了抓空氣。
土麵裂開。
王悍從中坐了起來。
拍了拍身上的土，把嘴裡麵的土往外吐了吐。
格桑父子倆嚇傻了，抱在一起，接著往後倒退。
王悍嘬著腮幫子分泌唾液把嘴裡麵的土又往外吐了吐。
轉過頭看著驚慌失措的格桑父子倆。
“你倆好端端的埋我乾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