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溪知頓時便來了興趣,擱下手中信紙,倚靠在雕花椅背之上。
“說。”
觀棋便眉飛色舞地將今日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跟顧溪知說了,並且說得繪聲繪色,格外精彩。
顧溪知微微合攏了眸子,似乎是在閉目養神,唇角卻微微地逐漸上揚。
觀棋說得口乾舌燥,仍舊忍不住補充了一句“我那日前往方府求藥,贈我藥的就是這位良薑姑娘!
就說她出手怎麼那麼大方,一千兩銀子一粒的藥丸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就送給我了。原來她竟然這麼財大氣粗,深藏不露。”
話說完,顧溪知並未搭腔,隻是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觀棋又忍不住提出心中疑問“您說那位伯爵府的陸二公子是假冒的阜城城主,可他怎麼就知道那書信的內容呢?”
顧溪知緩緩撩起眼皮,眸中清澈,在燭火映照下水光瀲灩。
“那是因為,真正的城主就在他跟前。”
觀棋一怔“啊?誰啊?”
顧溪知意味深長地一笑“就是你口口聲聲誇讚的那位良薑姑娘。”
這下,觀棋更是愣住了“怎麼可能?她不過就是個年輕姑娘。”
“城主原本就是位女子。”
顧溪知篤定地道“那日她第一眼見到陸星戰,就拆穿他假冒城主之事。因為城主真正身份阜城無人知曉,所以本王就認定,他們兩人是狼狽為奸。卻沒有想到,她才是隱藏的城主本尊。”
有如此魄力與氣概的女子,不同於內宅裡的井底之蛙,是在天空翱翔過的蒼鷹,怎麼會嫁給方乘煦這種虛偽小人,又怎麼可能隨便與其他男子苟合?自己終究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
觀棋仍舊還有點不相信“雖說,那書信的內容的確是她對著知府說出來的,但是她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本事差遣陸二公子?”
“她似乎也出身於玉華山,那這交情應當就是從玉華山結下的。
二位聖人開創玉華山,因為出了那位令人聞風喪膽的大魔頭,所以玉華山收徒之時要求甚嚴。陸二雖說出身伯爵府,當初也曾被拒之門外。
這良薑的來頭應當也不小,年紀輕輕有這點財力並不稀罕。更何況,你忘了,玉華山文聖人門下什麼樣的奇人異士沒有?”
“說的也是,這個方乘煦這一次可是踢到了鐵板,饒是背靠將軍府,在良姑娘這裡隻怕也占不到絲毫便宜。今日我這請柬,倒是自作多情了。”
顧溪知淡淡地看了他手中請柬一眼“明日你再跑一趟,將這請柬親自送到那位良姑娘的手裡,不必讓外人知道。”
觀棋不解“為什麼啊,我覺得人家不稀罕咱這錦上添花。”
顧溪知瞥了他一眼“本王就不能真的邀請這位良姑娘見上一麵嗎?”
“啊?”
“地點就在醉香樓吧,提前預定一個上等雅廂。”
“啊?”
觀棋還沒反應過來。自家主子竟然要主動邀請姑娘,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若是被老太妃知道了,肯定要月老跟前長跪不起了。
不對,這良姑娘就算再厲害,也是個棄婦,自家王爺怎麼可能瞧得上?
王爺隻是愛才而已。
顧溪知有點不滿“閉上嘴!”
觀棋將大張的嘴閉上,歡喜地連聲應著“小人明日一早就前往阜城,保證將請柬親自交到這位良姑娘的手裡。”
顧溪知將手中書信整整齊齊地折疊好,然後重新塞進信封裡。
觀棋識得,這書信分明是三百裡加急,從西涼邊關送來的。
算算日子,賀副將應當已經抵達西涼了吧?
阜城方府。
方老太太又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