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人聽不懂,反正瞧著吊的爽,由著他就是了。
包厚道瞥眼瞧這大喇嘛的身板與自已挺相稱,乾脆脫下衣服,換上了那身乾淨的黃紅僧袍。
往常以出家人身份自居。
這回有行頭了。
包厚道把原來的衣服一火付炬,隨口哼起了《小夜思》、《三念郎》,扛著勝利的果實,邁著沉甸甸的腳步往山下去。如果這四人按當時平頭百姓的活法,這些寶貝足夠幾輩子吃喝拉撒不愁,要是像包厚道往日那樣的花法,年的開銷也是足足夠的。杜天舟的意思是,先安頓下來,暫時不要乾這喪天害理的事了,日後日子緊巴了再尋思也可以。
包厚道吃慣了盜墓的甜頭。
哪裡肯就此作罷。
他不單單熱衷於盜墓的偉大事業。
而且還打算利用盜墓刨墳的事來報複順治爺、攝政王多爾袞、孫之獬、趙真人、江老財。他知道,明著乾跟誰鬥也不是料,明裡鬥不過,那就來陰的,把你們家祖墳一個個全刨了。
太原城買了個三進三出的宅子。
數月後。
包厚道把當年太原包家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講了出來。
早算計好了,是想讓杜天舟三人幫著他把“大仇”給報了。
患難夫妻,沙場兄弟。
四人乾的就是這活兒,不多思量就同意了。
本來也沒有金盤洗手,更沒有請方圓幾裡的地仙鼠來為他們洗脫罪名。
杜天舟想了很久很久,端著一壺茶,對包厚道說“包爺,你們家的事就是我們兄弟的事,咱兄弟們沒有回天的聖術,乾刨墳報複的活兒綽綽有餘。不過,你這個仇不太好報,你看,順治爺高高在上,攝政王多爾袞權傾天下,他們是一個祖宗,都埋在了關外的苦寒之地。咱們想刨有點不大可能。孫之獬這個狗官是魯人,聖賢鄉裡出了這麼個狗雜種,真是羞煞聖人臉麵。去年,淄川城破時孫之獬這個狗賊已經被殺,拋屍荒野,祖墳早就被刨了。我有個想法,順治爺疼愛董鄂妃天下聞名,董鄂妃是內閣大臣鄂碩之女,把她們家祖墳刨了也不可能。咱們走地仙的祖師爺傳過一條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走地仙的人不能懷著心思去盜墓,你這個念必須得圓。這樣,看在咱們生死相依的份上,我給你出條毒計,也不管將來能不能有善終了,幫你幫到底!”
包厚道不管毒不毒,能報仇就就是好計。
杜天舟說“董鄂妃出世時,按著規矩女人的紫河車是要丟掉的。”
男子出生要把紫河車扔在自家房頂上。
紫河車胎盤。
尋到當年董鄂妃出生時扔下的紫河車,將它泡在黃龍湯裡。
黃龍湯屎。
不過,過了這麼多少年,這東西應該化成沫麵滿天飛了。
鬆二狗、華千雨二人有點不大樂意,到關外刨大清的祖墳,這輩子就可以收手不乾了。
眾所周知,滿人進關時從中原搜刮到無數寶貝,都埋在了關外的龍脈裡。放著富貴不乾,千裡迢迢的跑到寬甸城頂山找什麼董鄂妃的紫河車,還他娘的是個沒影的事,這不是扯呢。杜天舟拋開包厚道,偷偷對二人說“杜爺、華爺,你們心裡怎麼想的,我明白。咱們都是一個坑裡生死患難爬出來的兄弟,我們不幫他,誰幫他?我知道,這事任誰聽了都知道辦不成。這樣,咱們陪他去一遭,成不成的咱不管,把他的心事了了也就是了,你們說是這麼個理不是!”二人一賭氣說“就當遊山玩水!”
皇陵可不是他四人能乾了的活兒。
杜天舟也想去關外采采風,瞄一瞄有啥富人墓順道倒了。
陝西、洛陽、金陵之地早已十穴九空。
各人打著算盤上了路。
寬甸城頂山是後金發源地之一,當年努爾哈赤以祖上留下的十二副盔甲起事。又經皇太極這個雄才大略的接班人,雄傲天下打下了關內外的威名,正逢崇禎皇帝當政的大明江山搖搖欲墜,數十萬鐵騎所向披靡,征南蕩北,內絡吳三桂、尚可喜、耿精忠、洪承疇這些漢人降臣助威,打敗李自成,逼死崇禎皇帝,拿下了花花江山,花起花落得在順治爺手裡。
寬甸城頂山風貌依舊。
正白旗的鄂碩早已官居顯位,遷到了北平。
一路沿山走水。
想要按杜天舟所說的,把當年董鄂妃的胎盤找到,這比在大海裡撈根針都困難。除包厚道一個人心勁高的不行不行,這三人是一路走一路遊,看看當地的花,訪訪當地的情。這件事不能明麵上打聽董鄂妃的胎盤扔在哪了,更不可能上到人家府上趴在房頂看有沒有。在當年的府邸周圍踅摸了好久,隻要類似胎盤的東西都一並收集起來了,如此過了三個月,單是風乾的胎盤都不知收集了多少。
這天夜裡,月兒滿掛。
包厚道喝了三兩東北的“悶倒驢”,哼著小曲四處溜達。
一輛蓬車從董府駛出,直奔東南方。
包厚道不知抽什麼筋,稀裡糊塗跟在馬車後,一口氣跟出了城外。
直到腿軟了,倒在茅草叢裡。
隻見那車停下後,有兩人抬著個用緞子裹的非常嚴實的東西,甩了兩甩扔進一個坑裡,趕上車往回走了。包厚道酒量屬於上佳,隻是沒料到這“悶倒驢”這麼勁大,腿軟心明,不敢弄出聲來。一直等到那二人驅車走的遠了後,這才一步一顛來在剛才扔東西的地方。月亮又圓,看的非常清楚。緞子裡躺著個死去的美人,頭發還有濕氣,很明顯臨死前出過猛汗。包厚道尋思“難道這女子是在水裡淹死的?”
包厚道初出道便與黑白無常乾過架。
一具女屍有啥怕的?
包厚道隻見那女屍懷抱裡,用一方紅巾包著個東西,滴著殷紅。
這一打開。
露出一團血脂黏稠像豬肝一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