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厚道強忍著壓下心來。
這塊石頭沒有一千斤,也有八百斤。
吳六奇單手把它掀起,已表現出異於常人的本事。
包厚道哪敢嫌棄。
吳六奇指甲裡都是泥,抓起一塊肉放在嘴裡嚼了嚼,吞了下去,笑著說“包爺,這是狗肉,天下間最美的肉當數這狗肉了,狗肉能稱為香肉,而羊肉卻不可以!”包厚道實在沒功夫論這羊肉鮮帶是狗肉香,隻是覺得這吳六奇不是位凡人,也顧不上螞蟻不螞蟻了,拿了一塊便塞進了嘴裡。說實話實在是難以下咽,蹩著氣硬咽了下去。
在吳六奇看來包厚道是位真漢子,夠豪氣!夠爽快!真英雄!
兩人在這瘦西湖畔,一手吃肉,一手喝酒。
好不快意。
酒入愁腸愁更愁。
包厚道想韋春芳,好比貓兒思念鼠,狗兒聞著屎。古人常說相思瓦上霜,是說相思好比是瓦上的霜,悄沒聲令人心寒。包厚道一時喝高了,的的確確想找個房子爬上嘗嘗這瓦上霜上是個啥滋味,又想剛露了回臉,上房揭瓦不合適,不停的抓瘦西湖岸邊的草露舔。吳六奇喝高了說自已是丐幫的,天下最佩服的有二人,一個是創辦天地會的陳近南,第二便是包厚道了。
兩人一直喝到月上天穹正。
這才各自找地方休息。
包厚道臨離之際邀吳六奇明日到麗春院再喝過。
吳六奇欣然同意。
第二天,包厚道一清醒便去麗春院找韋春芳,剛進門就碰上了那龜公。那龜公一見包厚道便躲,包厚道納悶的不行不行,窯子裡的龜公瞧見財神爺,比虱子還難趕,躲個茄子?包厚道大步迎上去,提著大茶壺的衣領問“小乖劉,昨天的紅毛鬼又來搗蛋了?”那龜公結結巴巴的說“包,包爺,那紅毛鬼讓您給踹怕了,不敢來了,可,可是……”一邊說,一邊轉著眼睛往上瞧。
包厚道往上一瞧。
隻見韋春芳的房門前站著兩個滿人武官。
像在守護著什麼重要人物。
老媽子一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喇嘛又來了,連忙上前說好話。
擺上好酒好菜。
明眼人都知道,這包厚道瞧上了韋春芳才打了紅毛鬼。均是料想包厚道打了紅毛鬼後,一時半會不敢在這鳴玉坊的街頭露麵了,包厚道打了紅毛鬼,這黑鍋誰來背?老媽子隻好請揚州的府台老爺來這瀟灑幾日,把這乾戈化解於無形,其實那狗歪公爵在揚州沒什麼勢力,早跑的遠遠去了。是老媽子此地無銀三百兩,可這包厚道就不樂意了,這不是明擺著挑釁麼?
啪的一聲。
龜公臉上挨了一巴掌。
包厚道知道滿人惹不起,隻能朝這龜公出氣了。
龜公往日裡遇到大爺們搶姑娘,沒少挨打,這乾屁吃便吃了。
哪裡敢多嘴。
說實在的,包厚道喜歡韋春芳,為她出個頭不是個啥事,確實是夠後怕的。那洋人真要是敢來再搗蛋,包厚道沒什麼技量,隻能是跑了。沒見到洋人來,卻看到了兩個滿人武官,這滿人武官可不是包厚道能惹的起的。這龜公早瞧出臨頭來了,心說“孫子,彆瞧你穿著個喇嘛袍玩曆害,有能耐你去樓上跟滿人比劃比劃,說白了這天下還是人家滿人的。”
包厚道甩了個銀錠給龜公,獨自坐在一旁,千萬般想計策。
真費腦子。
想與這滿人鬥。
包厚道過了過腦子也隻有陳近南那樣的大英雄了。
正想之間,吳六奇進來了。
龜公正想攔著,包厚道一瞪眼,灰溜溜的離開了。
兩人又是你一杯、我一杯喝個不停,包厚道專門吩咐人殺了隻狗。包厚道邊喝邊往樓上看歎氣,吳六奇的酒量本就在包厚道之上,一看他這模樣,結合昨晚的話便知道個七七八八了,拍拍了胸脯,豪聲說“包兄,雖然不是江湖中人,卻有份俠肝義膽的心,這個麻煩我來給你解決了。不過,你我在此飲酒的事,這麼多雙眼睛盯著,不便下手,須是等到沒人的時候再解決那幾個韃子!”
包厚道一聽早樂的飛上天了。
正發愁的事有人代辦。
美死了。
誰敢與鬼臉包搶女人明擺著是在尋死。
包厚道這時候神情飛了起來,邊喝邊不齒的往樓上看,心說“得意吧,這會子占了我女人,等著吧,吳六奇馬上就要你的命了。”想起吳六奇單手托起巨石的本領,打這三二個韃子不跟玩似的,高興的忘乎個之所以然了。想著當日陳近南殺官差的身手,吳六奇鐵定差不了。
一直等到天色見黑,韋春芳的門才打開。
走出個病秧子似的府台大人。
包厚道嘴上不說,心裡早替他問候了十八輩祖宗。
府台一出門,包厚道與吳六奇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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